“杵在那做什麼?不是讓你滾麼?”
一句話把我攉成了漿糊,從他的口氣看來——我認識他?我會認識一隻龍?
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隻覺得他的那雙眸子真的似曾相識,而且……與我有著莫大聯係。
又一陣頭痛難熬,我抱著我的腦袋:“哎呀,我到底是誰啊?!怎麼甚事情都想不出來了了我……哎呀……”一刻想不起,就一刻不停得朝額頭呼巴掌。
他本欲說什麼,見我這動作也著實近不了身,方抱手上下端倪著我,不再搭話。
我猛地抬起頭,正對他的眼神:“你……認識我麼?可知道我姓甚名什?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見我不像是裝的:“你……當真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不知道,醒來便是這片竹林,記不得什麼,哎……”我又砸了一下這個腦殼,這要是個核桃,早砸成幾大瓣了。
“你……連我也不記得了?”
嗯?你?你很重要麼?
我凝視著他的輪廓,試圖尋找一絲依稀的記憶。一些零碎的片段如這天空的碎星,一點一點的聚攏,拚湊。
我……似乎曾經拚命在臨安的大街小巷找過他!
名字好像是顧……昀麼?
“顧……顧……顧……昀……”
他忍不住補充:“傾!顧昀傾!”
“對對對!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家人,又和你失散了,後來是怎樣了?我……我完全不記得。”
他無奈的搖頭歎氣,然後借著身高優勢輕易地攬過我的腦袋來回翻找。
“你別動我頭發,你幹嘛?”
“我看你是不是也被雷轟了。”
“我也許是被你給嚇傻了……我真的第一次看到……看到……”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輕聲噓。
“那麼……所以……你得對我負責!”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瞳孔裏寫著四個字:賴定你了!
他猛地撇頭避開我的眼睛,一手環腰,一手撐額,鬱結百腸:“那如果我又把你扔了,怎麼辦?前提是你有很——多——錢。”說完手裏掏出一把釵子把玩起來。
我一把奪過那釵子:“什麼?什麼叫又!原來不是失散,是你把我丟了!你個狼心狗肺的,我無依無靠你怎麼忍心把我給丟了!你說!”
我推搡他一把:“說!你是不是我男人!”
他退後一跳,驚愕萬分。
“是不是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不要我了!你說話!”
他理了理被我扯皺的衣袖,退後一步與我保持距離方才道:“飯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我與姑娘認識不過個月有餘。我看姑娘孤苦伶仃處境艱難才收留幾日,何來拋棄之說。且若你以前所道不虛,那姑娘還未嫁人,是個處子之身。若是姑娘不信我,自己在林子裏驗驗便知。”
這次換成我惶然退後一步……他不是我丈夫麼?
我一個人生活在這樣偌大的一個世界都是怎麼過來的?可現在偏偏又失去了記憶裏唯一一點回憶。
“不,我不要一個人孤零零的。”不論是生死契闊還是素未平生,我都賴定他了!”
抬頭眼睛滴溜溜得朝他閃射出無數光芒:“我覺得,你也不會忍心再一次丟下我的,對不對?”
“咳咳……”他別過頭去,沉思良久說道:“罷了,你既已窺我真身,也留你不得。可你要知道,龍不住在這裏,我住在……”他抬手指了指浩瀚的黑夜。
我隨著他修長的是指看去,仰得頭都要滾下來。
“月亮上麼?沒關係,我會適應的。”我故作自信的點點頭,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但跟著他去到一個玄乎的地方,總好過無處可去吧。
他失口一笑:“月亮是嫦娥住的……不過也差不太多。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我望著天空,此時已經雲霽雨舒,原來星星已經鋪滿天空了!對著漫天瀚星,我又看了看旁邊的這個男人,眼神裏似乎有一絲期待。好吧,反正我也無家可歸,還是……
“我,祝瑤,絕不後悔!”
剛說完,他沉聲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一手將我攬到懷裏,奔走幾步再足尖一點便離地飛去。
樹木房屋,在我身後節節倒退,再是慢慢變小。我畏高不已,兩手緊緊環住住他的腰不放,越拗越緊!
他脊梁不自然的一扭。
“鬆手……癢……”
我眯條眼縫腳下一撇:“哎呀我的媽,我死也不放!”說罷,屁股一扭,像蛇一樣將他纏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