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後來,天帝終究沒能逃過一劫,被重陽打得灰飛煙滅。
戰事過後,我隨魔君住進了天帝的寢宮玄淩殿。
重陽昭告天下,我的人生自由除了他以外,不得有人幹涉。也除了他,我再不用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禮。
而我……似乎從那日一劍之刺中覺醒了一般。心整日整日疼的要死,有時候疼到極致又會很麻木。這樣的往複循環,幾乎快要把我透支了。
可在這如今的天魔之界,我又不得不為了掩人耳目,強裝笑顏。
就這樣恍恍惚惚,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少日了。
如今的重陽已經不再是魔君,而是天魔之界的帝座。故存若依舊是宮主,隻不過地位變了,話語之間皆與重陽不分伯仲。
重陽確實很是信守承諾,給了故存若無上的權利,也給了謙遲和百尺一幹人等的自由。
小碧根留在天上,就住在我隔壁的廂房。星索成了我的丫鬟,日日待在我的寢宮。但她卻不會對我有絲毫的主仆情義的照顧,無非是不停的咒罵。
她罵些什麼,我並不知道,因為這些天來,我什麼都聽不進去,心裏就隻想著昀傾昀傾……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知道他殺了妮子,我還是不希望他死呢?
可我不敢問任何一個人關於昀傾的消息,身邊都是重陽的耳目,我終究不敢大意,怕自己的一個不慎,便害死他。
“你告訴我,昀傾他到底怎樣了?啊……你們倒是說話呀!”星索又在門外頭朝過路的婢女嚷嚷。
“都跟你說過了,那白龍被垠土鎖住,暫時是死不了,不過能撐到什麼時候就不得而知了。”
嗬嗬……垠土……我親手監工的垠土,最後鎖的人卻是昀傾。
昀傾屬水,垠土屬土,且是土之中最純之物,而土自然是克水的。即便是人不死,也被垠土克製吸食。到底是最後是吸成了一具幹癟的屍體,還是互相平衡永生永世的折磨,我不得而知……
也怪我自己太愚蠢,一開始為什麼要用垠土,我都沒有細想過。現在想來,什麼垠土伸縮無際,堅不可破,全都是掩人耳目的說辭。
“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清醒過來麼?這都第二十天了!”
“吵些什麼!沒看見帝座來了麼!”開口喝道的是重陽的貼身侍衛。說是侍衛,其實就是那個一劍刺傷我右腿的將軍,單名一個“勤”字,如今少了條胳膊,感覺整個人都老了一輪。
門口那個丫鬟趕緊跪了下來,慌忙請安:“恭迎帝座。”
“重陽……重陽!你放了昀傾,隻要你放了昀傾,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嗖的一聲,星索整個人被一道金光封了起來。說話不得,動彈也不得。再是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了開了。
我心裏彭彭跳個不停,想從他嘴裏得知什麼,卻又抗拒著什麼都不想聽到。恭恭敬敬的迎上去,鞠了一禮:“帝座。”
“你這丫鬟是該好好調教調教。”
我連忙領命:“是,接下來的日子,阿瑤會好好教她。”
重陽的眸子黑漆漆的:“最近胃口如何?”
“回帝座,胃口如常。”
他點點頭,用纖長的手指劃過我後頸的齒印:“睡的如何?”
“如常。”
“都過去二十天了,你心裏一定有很多疑問,為何不問本座?” 他轉過頭來,審視著我。
一副十六歲的青澀容貌上掛著的是不屬於那個年紀的神情。
“不敢。”我欠著身子,低著頭,著實是不敢。
他抬手支起我的下顎,定定的注視著我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出點什麼來似的:“隻管問,本座不會怪罪於你。”
我現在滿腦子想知道昀傾如今究竟如何。但轉念一思,這重陽喜怒無常,如若我就這麼單刀直入,會不會惹他不高興?還是先問點別的。
於是我脫口而出:“我們認識麼?我……我不是指的秋實,我是指……”
重陽一愣:“何止認識。你救過我一命。”
這下換我愣了一下:“噢?帝座如此厲害,哪裏輪得到阿瑤來救?”
他眉眼微微一蹙:“換個問題來問吧。這個事情,我現在還不想同你解釋。”
我心裏遲疑了一番,還是沒膽,隻撿了個無關緊要來詢:“帝座當初……當初為何要騙玟玟,你是真的喜歡她麼?”
他嘴角彎彎的看著我的雙眼:“吃醋?”
我撇過頭去沒答,他淺淺一笑,繼續道:“魔君要到天界,從那個尋常的那個結界出,是要含著避水珠的。但龍宮裏麵另有密道通往魔界。所以我想知道魔界和龍宮的結界如何打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