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好久好久沒人來找過媽媽了,這個女人會是誰呢?“是的,我是她的女兒。請問你是哪位?哦,你先進來坐吧。”於非文看到全身濕透的她,不好意思再讓她站著招呼著她進屋。
女人並沒有回答於非文的問題,而是徑直走進了她家,像一個熟人似的開始打量屋裏的布置。“這裏什麼都沒有變,唯獨變的隻是我們……你看,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於非文端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女人,“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你媽媽呢?”女人喝了一口熱水,依舊自顧自的問。
於非文指了指窗口,“她身體不好。”
女人隨著於非文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倚窗坐著,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她……她怎麼了?”女人站起身子走向於媽,看起來好像很驚訝。
於非文歎了一口氣,“很久了,自從爸爸離開後,媽媽就得了抑鬱症,一致都是這樣。”
女人走到了於媽跟前,眼神顯得很傷心突然普通一聲跪倒在於媽麵前,“柔姐,柔姐!你看看我,是我啊方麗,是我對不起你啊!”女人一個勁兒的大喊大叫。
於非文被嚇壞了,趕忙去拉她,“你怎麼了?你到底是誰?”
女人在於媽麵前哭了好久,終於站起身坐在了離於媽不遠的位子上,“我叫方麗,我還記得你叫於非文吧。想來也有十幾年了……我和你媽媽年輕時候是好朋友,從你媽媽認識你爸爸一直到他們結婚,我都一路陪著她,每次他們吵架我都會做他們的和事佬,時間長了一來二去,我和你爸爸就……有了感情。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和你爸爸都沒辦法控製,於是愈演愈烈,到了非要再一起的地步,你爸爸為了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你媽媽,和我去到了另一個城市。你爸爸是個很有才華的畫家,可是,生活不易,你爸爸因為淨身出戶,畫又沒有人買,所以我們過得很艱苦。日子久了,你爸爸就因抑成疾,一病不起……”說到這裏,方麗抽泣了起來,繼續道:“一年前,你爸爸死了……”
“什麼!我爸爸死了?”原本一直抱著一絲希望,能夠一家團聚的於非文徹底絕望了。這不是真的,為什麼突然要告訴自己這個現實,自己最後的一點信念就這麼頃刻瓦解。
“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我還是決定來告訴你,並且來麵對我的錯誤。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你爸爸還和你媽媽在一起,他就不會死。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你媽媽會得抑鬱症……我真的對不起你!”方麗又一次苦倒在於非文麵前。
於非文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已經完全奔潰根本無法再顧忌其他人。於非文撲在了於媽身上,似乎要把這十幾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媽!你聽到了嗎?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這一天,注定是要和這傾盆的暴雨交相呼應,雨水和淚水和鳴,兩代人在這小小的一方屋子裏哭得哀鴻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