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太現實,所以才懂得隱藏真正的性格,袒露出溫柔的麵具,這樣不是才能夠不被現實打垮嗎?”隋裳唇紅齒白的模樣似乎被猙獰吞沒,瞬間成為了黑夜無人阻擋的惡魔。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我真的不是很想看到承歡知道你真麵目時候的表情了,隋裳,我本身覺得表麵上有心計的人已經很可怕了,沒想到你比他們還可怕。”戴安眼神中包含了很多其他的成分,那麼看著隋裳。
“怎麼?你怕了?”隋裳站直身子,轉身向著長廊的盡頭走去。
“你覺得呢?”戴安好笑的反問。
“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麼叫怕,我想你應該早就遠遠的離開父親的身邊了吧。”隋裳的話在寂靜的長廊裏顯得格外空曠。“我會按照約定,讓承歡離開父親身邊的。”
“我知道你會遵守約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傷到承歡。”戴安皺著眉頭,擔心的衝著隋裳的背影說道。“我挺喜歡那個孩子的。”
“這件事當初沒有算在約定內,我又何必按照你說的那樣呢?你記住,對別人的寬恕,是對自己的懲罰。”隋裳冷笑道,揮了揮手示意,邊快步消失在轉角的位置。
戴安看著落地鏡子裏映著自己的臉,無奈的苦笑著。
承歡,我們都是女人,你應該懂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對不對?
隋裳走過轉角處,身子整個倚靠在牆壁上,這個角度戴安應該看不見他了,他瞟了一眼放在轉角處的大型盆栽。
昏黃的燈光投射了下來,他微長的眼睫的陰影在臉頰上浮現,隋裳輕晃了一下頭。
人不都是那樣的嗎,帶著看似溫柔的麵具,裏麵卻是貪婪黑暗的欲望,而最裏麵和心髒很近的地方卻是柔軟和清透的。他厭惡了,惡心了。人就是這樣的,那一張又一張麵具背後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自己也疑惑了。
隋裳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拿出一支點上了火,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的身體就像是虛脫了一般,滑坐在地毯上,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他是隋裳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袒露出內心呢?他剛剛對待承歡的溫柔,那不是演技,沒有哪個演技精湛的演員能夠演出那麼真實的關心,發自內心的感受和停留在表麵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承歡,李承歡…嗬,李如夏。”隋裳無力的啟唇輕念著,最後一切的空虛都幻化做嘴邊那一抹苦澀的笑容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