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的柏宜斯怔住了,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持續的忙音讓他開始慌亂起來。合上電話,他衝到了車子旁邊,伸手揪住駕駛座裏戴安的衣領。
“如果承歡有什麼危險,或是發生了什麼,我會讓你…”
“柏宜斯,這種時候你要放聰明點兒。如果你想自救,就給我上車。”戴安不知死活的揚起唇角,扯開柏宜斯揪住自己衣領的手,毫不客氣關上了車門。
柏宜斯拿著電話,快步繞過車子,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他伸手摸了摸係在領口處的領帶,這才鑽進車子裏。
“隻要別去動承歡,我自然會…”
“柏宜斯,你以為你是什麼?”戴安發動了汽車,瞟了一眼倒車鏡。
“你這話什麼意思?”柏宜斯明顯愣了一下,他遲疑了些許,才緩緩開口問道。
戴安把車子穩當的開出停車場,她眯著眼睛看著刺眼的陽光。
“你以為你是什麼,能夠讓李承歡對你如此好?”
柏宜斯有些不悅,他再一次抬高聲音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說什麼,很簡單。你之前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你認為她可以輕鬆原諒你,甚至如此輕易接納你嗎?”戴安直踩油門,車子向著中環開去。
柏宜斯沉默了起來,他抿著唇不語,眼睛盯著前麵的路況。
戴安忽然停下了車子,她握著方向盤,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前麵似乎是出了車禍了,車子都過不去了,你不介意我們等一會兒吧。”
柏宜斯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戴安的神情,這才轉過頭看著向一排排車的前麵。
似乎是剛剛經曆過了車禍,玻璃和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一地。圍觀的人不少,但是卻沒有人上前查看。
他像是晃了神一般,打開車門走下車。
由於不少車子擋著,他隻看到殘損不堪的出租車的玻璃全碎了。車子的前麵全部陷進了大樹裏,隻有後半部分的車子還算完好。
柏宜斯看到副駕駛座位上似乎有人,黑色的發絲混著血液格外恐怖。
警察才趕到,120救護車也跟著一起來了。車上下來了幾個醫生,抬著擔架。其中一個身著警服的人拉開車子的副駕駛座,副駕駛座上的人癱倒在警察的身上,在混亂之際,柏宜斯看到了一隻手,白皙小巧沾滿了粘稠的液體。
他認得那隻手,因為就在不久前那隻手的主人,還為他係上了領帶。
“承歡。”他兩隻手開始哆嗦起來,聲音卡在喉嚨裏隻能拚命擠出那兩字來。腦海裏回想著承歡係領帶時候嘴角的弧度,以及戴安背對著他說的那些話。他抬腳走了兩步,腿卻開始沒用的發軟。
他混跡黑道這麼久,不怕死不怕血更不怕失去什麼。可是現在,曾經那個美好的女人做出了這麼出格過分的事情,曾經那個美好的女人變得如今這麼恐怖。而…承歡,如果就這麼出事了,那…那她所堅持的事情,不就…
想到這裏,他克製著自己顫抖的手,轉過身跑回了戴安的車子,伸手拉開車門,一把就出戴安。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他急紅了眼,攥著她領口的手越加用力。
戴安被揪得喘不過氣來,她掙紮了幾下,最後任由他那麼抓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眼眶,揚起唇角。
“柏宜斯,我很清楚我現在所做的事,好沒看透的是你。”
想著剛才看到殷紅的血跡,他的心止不住的恐懼起來。
“第一個是隋老爺子,第二個是承歡,第三個呢?你還想要這樣讓多少人…”
戴安抓住他扯著自己領口的手,然後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
“你錯了,第一個死的是曾經那個美好的戴安,她為什麼死了,你心裏清楚的很,沒有資格在這裏跟我玩同情心和良心。”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戳著他胸口的位置。“你現在應該祈求李承歡死了,否則…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