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稚的祖籍在廈門島思明縣的湖濱村,以務農為生,寒宅陋舍,家境貧困。
廈門,是我國東南沿海的一座島嶼。它背靠大陸,麵向海洋,山環水繞,海岸曲折。廈門島略呈圓形,麵積為109平方公裏,廈門市區在本島的西南部,鼓浪嶼距離廈門有七八百米,曆史上的廈門,主要由這兩個島組成。古往今來,有許多詩人為廈門寫下了美好的詩篇,如清朝李惺寫的七律《廈門》中,有這樣的詩句:
分控東南接大荒,八閩門戶此雄疆。
山身戴石千頭黑,海麵粘天一氣黃。
這首詩,不僅描寫了廈門的天然景色,而且論述了其形勢。“廈門為漳郡之咽喉”,“泉郡之名區,海濱之要地”;“高居堂奧,雄視漳泉”,“同安三麵距海。金廈尤為險要,門戶之防也”。
在廈門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古老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廈門島上隻有黑色的石頭和綠色的樹林,一群渾身雪白的白鷺飛到這裏,愛上了這個黑色和綠色的海島。它們在樹林裏棲息,在沙灘上漫步,在海水裏嬉戲。這裏沒有別的飛禽走獸,也沒有人來驚擾。於是,白鷺成了島上的主人。當人們第一次來到島上的時候,看見大群白鷺漫遊在水麵上,就把這個地方叫做“鷺江”,把這個島嶼叫做“鷺島”。
廈門人民的勞動祖先,從唐代開始在這裏披荊斬棘;宋代太平興國年間辛勤墾荒,並賦名“嘉禾嶼”;在明初洪武二十七年建成“廈門城”,從此才出現“廈門”這一名稱。明末清初,民族英雄鄭成功以廈門為根據地,進行抗清鬥爭,並改名為“思明州”;康熙十九年間,廈門設立“台廈兵備道”;辛亥革命後在此設立福建軍政府廈門分府。後改名為思明縣(州),1935年,國民黨政府在此設立廈門市。
作為八閩的門戶廈門,有一個天然的良港。三四百年來,國內各地和外國的船隻以及來客,隨著萬頃海濤湧進廈門港來。有乙幅以“廈” “門”二字寫的對聯為證:
廈庇五洲客;
門收萬頃濤。
1842年8月,清政府同英國簽訂了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廈門也被列為五個通商口岸之一。在巨額賠款的幌子下,清政府生活奢侈糜爛,設立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更加殘酷地剝削著人民。廣大人民貧困潦倒,無以維持生計,為了活命,隻好含淚背井離鄉,南涉重洋,四處流浪,尋求生路。
生活於此時的林良英,9歲那年,迫於生計,隨同父親以及眾多華工,來到了新加坡。父親外出做工,東奔西走,整日勞累,無暇照顧兒子。就把林良英托付給做水果生意的叔父。在好心叔父的關照下,林良英進了一所英國人辦的十年製公立教會學校讀書。光陰荏苒,十年寒窗後,19歲的林良英以優異的成績從教會學校畢了業。此時,父親因年老體弱,已回到了廈門老家禾山。
一天,年邁的父母托人給林良英捎來口信,“思兒心切,長夜難眠,朝思暮想,盼望早日回歸。”遵從父母之言,林良英告別叔父,登上了返程的輪船。隨著幾聲汽笛長鳴,結束了新加坡的求學生活,啟程回到了家鄉。一晃十年過去了,昔日的孩童已長成了英俊灑脫的青年。林良英想到今後將肩挑生活的重擔,探索未來漫長的人生道路,不禁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男大當婚”,見長大成人的兒子回到身邊,父母滿心歡喜,於是就張羅著給他找了個鄉村姑娘何晉為妻,過了堂,成了親。父母媒妁的新娘淳樸、善良,她那被太陽曬黑了的粗糙皮膚,勻稱的身材。處處流露出生長在海邊鄉間所特有的健壯和質樸,但也保存著農村少女的自然風韻。她有著溫柔的性情,也有著堅韌的意誌;雖然不識字,但卻吃苦能幹,手腳麻利、勤快。結婚後不久,林良英便在鼓浪嶼找了一份中學教學的工作,攜同妻子在那兒定居下來,開始獨立謀生。
結婚一年後,林良英夫婦倆就有了大女兒林款稚,五年後,兒子林振明又出生了。一家四口,生活雖然仍不太寬裕,但勤儉持家也還算說得過去。
八閩大地,籠罩著封建專製的無邊黑暗,但也受到了大洋彼岸湧來的西方文化浪潮的熏染。林巧稚的父親林良英是當地最早受過西方文化教育的人,他英文功底不錯,口譯、筆譯樣樣出色,在當地逐漸小有名氣,這就為他從事翻譯與教學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從17世紀以來,廈門同西方國家的貿易往來,時盛時衰。到了鴉片戰爭以後,這裏開放為通商口岸,從此,同西方的貿易活動頻繁了。近鄰的鼓浪嶼的港灣中,星條旗、米字旗、太陽旗等也日益多了起來。官方與洋人的貿易交涉沒有翻譯不行;外來文稿、信函等的翻譯也離不開懂洋話的人,中國官員到南洋辦理各種涉外洋務少不了隨從翻譯;富豪紳士也有許多人為子女尋找英文家庭教師……這種種“需求”,都為林良英的謀生提供了良好的契機。林良英個人又踏實肯幹,勤懇不怠,所以靠薪水收入的家庭經濟狀況日漸好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