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愛情戰爭65、表姐的韻事(1 / 1)

何德香在父親病重時就經常去姐姐何德芳家照料病人。母親病倒後,她幹脆住在姐姐家陪伴二老,竭力盡孝。

母親預感大限將至,把兩個女兒叫到跟前,從枕頭裏麵摸出一個小木盒,打開,拿出兩個翡翠手鐲,一人遞給一個,說:“這是祖傳的東西,婆婆傳給了我,照規矩是傳媳不傳女。你們跟我一樣,都沒男孩,將來給薇薇、珍珍吧。”又交代何德香,好好教育、培養珍珍,就咽了氣。

何德香當時哭得昏天黑地,舊病複發。傅宏隻好多方撫慰。

傅智請假來吊唁,陪母親哭了一場,又安慰母親一番,就返回學校。為迎接期終考試,她沒能來參加葬禮。

其實,兩位老人之死,跟外孫女何薇很有幹係。

何薇談過幾個男友,都是打一陣雷,亮幾個閃,沒有落雨。這次新交了一個男友,是西蕩農具廠支部書記的兒子,在農具廠做采購員,叫賈文。何德芳聽說他不大學好,就堅決反對,公開表態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馬馬虎虎嫁個不成器的人。與其她將來受罪,帶動我不安,不如早做仇人。

何薇偏偏鍾情賈文,又一貫我行我素,哪肯任由母親擺布?與母親交鋒幾次,形成僵局,居然帶著小賈和兩人的私房錢,不聲不響地長奔新疆。二人品嚐了正宗烤羊肉、吐魯番葡萄和哈密瓜的美味,欣賞了天山的壯麗雪景,火焰山的奇妙風光,走進了胡楊林和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的巨幅畫圖。正玩得不亦樂乎,忽然發現囊中羞澀,眼看夢幻般的甜蜜美妙生活難以為繼!怎麼辦?二人商量了半天,何薇想幹脆在當地打工,可賈文非常想媽媽及其人民幣,想得熬不住了,偷偷地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意外得知何薇外公、外婆因擔憂、思念何薇,竟然雙雙病倒。賈文靈機一動,便勸情人說:“我們不如順水推舟回家,反正你已經有了,你媽再反對也是白搭!難道她會強迫你打胎嗎?也不能強迫你帶著肚子另嫁他人吧?那我們就不怕了,對不對?”何薇認為賈文這幾句話聰明,正對自己胃口,況且自家也對流浪生活心生厭倦,隻是憋著一口氣,沒有台階下而已。這時得著借口,便和賈文大大方方地攜手返回西蕩。

兩個月後,何德芳察覺女兒的身子發生了質變,非常驚愕、羞憤、惱火,恨不能每個毛孔都變出嘴來罵人,絕不肯承認木已成舟。事情就這樣僵著。

然而,胎兒卻不體諒任何人,隻管自由自在地一天天長大,眼看就要讓家庭出醜。為此,周雲鬆、何薇分頭跟何德芳說理、悶吵了幾次,雖然都以失敗而告終,卻使病中的何開平、丁桂英煩惱不已,好似在下山的時候背上被人猛推了一巴掌,結果可想而知。

丁桂英在彌留之際,特地為何薇跟何德芳求情,老人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德芳啊,伢子,是你養的,好壞,你都有責任,而今,肚子裏有了,還能怎麼辦?鬧大了,都不好看,聽我一句,讓他們團圓吧!”何德芳情不得已,隻好答應了這頭婚事。於是,在二老去世一個月內,按照“孝裏操”的舊俗,何薇和賈文得以完婚大吉。

吃過何薇的喜酒,在回家的路上,何德香跟女兒談了不少話,中心內容就是批評反麵典型何薇,說這種女伢子不曉得被多少人背後恥笑呢,正派人絕不能學她。傅智領會了母親的言下之意,跟母親附耳說:“媽你放心,女兒絕不會給你丟臉。”母親滿意地笑了。

時光如飛,一年一度的春節又降臨人間。

送灶前,傅宏家殺了一口大肥豬,大部分肉醃製成臘肉,準備建房子招待工匠。

大年初二,他們請奶奶、大爺和大姨兩家、餘秀枝來吃了年酒,初三、初四分別到傅寬、何德芳家回吃。

正月初六,天陰沉著老臉,刮著輕微的冷風。

人們卻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慶氣氛裏。火紅的門聯、烏亮的黑字和悠悠飄蕩著的嶄新風聯,顯示著本戶的旺氣;地上殘留的石灰粉打的“稻囤”,寄托著人們豐衣足食的希望。冷不丁地,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一聲鞭炮爆炸的聲音,那是點放撿拾的啞鞭,或是擊發玩具火藥手槍的孩子在延續狂歡。孩子的狂歡是動物的驚嚇和憂愁,一群怡然自得的雞被驚得東躲西藏,在地上跳躍、在樹上觀望的麻雀嚇得噗嚕嚕一陣亂飛,猝不及防的貓狗被突然發生在身邊的爆炸驚得要發精神病,驚叫著奔逃。

上午,傅智正要看書,幾個年輕鄰居不約而同地來看她。在外麵打工的金山、有才難得見麵;德光雖然幾乎天天回家,跟傅智也半年不見了,故而,大家相見時感覺分外親切。

過年自然喜氣洋洋,親戚、鄰裏、朋友之間舊年的不愉快都一筆勾銷,不能勾銷也一概打包,束之高閣。傅宏對德光、金山內心是不歡迎的,但新年裏不能拒人門外,隻好不鹹不淡地回答一聲恭喜。妻子卻對眾來客顯得頗為熱情,瓜子、糖果、雲片糕、橘子,擺了幾個盤子,請他們隨意吃,然後就拉丈夫去李勇家聊天,好讓難得聚頭的年輕人無拘無束地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