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媛接話了:“傅醫師,你就不要推三阻四啦!他服膺你,你開的藥也是甜美的,療效肯定好,換了誰都不行。”
其他同事也紛紛附和。
傅智覺得這是同事們對她示好的舉動,隻好領情,但她提醒金山:“你告訴嫂子,我會盡力,萬一不能取得預期效果,也別怪我。”
“告訴她幹嘛?我的病一半要拜她所賜。”金山說罷,轉身出門,招呼隨從小裴一起去了病房。
原來,金山不久前招聘了一位女會計,老婆閆翠花知道了,無端地感覺危機,經常有事沒事去他辦公室巡查巡查,一見他在會計室,臉立刻就拉長三分之一,給金山和會計難堪。金山自認自己不是沾花惹草的人,也不是為富不仁的角色,沒有過拋棄糟糠之妻、別抱琵琶的歪念,除了接待大客戶,不得已陪著去休閑中心洗洗桑拿,到歌舞廳唱唱跳跳,偶爾打打麻將,經常喝酒、抽煙也基本出於交際需要,但從來沒有像某些土豪那樣,酒色財氣,四字俱全,吃喝嫖賭,一樣不落。他自認是最循規蹈矩的好老板,打著燈籠難找的好丈夫,找女性做會計,隻是覺得女子膽小心細,更純更聽話,完全是一片為公司的苦心、善意,絕沒有夾私心、懷鬼胎,卻還是得不到老婆的高看和讚賞,這就難免覺得委屈和氣憤了。
後來,老婆死纏爛打,要他在公司安排一個“助理”職務,以就近全方位無死角地監督,他不得已照辦了。經常被老婆盤問,他卻受不了,急了就訓斥,老婆一反擊,就成了交鋒。說理,聽不進;打罵,丟身份;趕開,不可能;離婚,沒到那程度。這就使他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尷尬與為難。
創業之初,生活不規律,他致下了胃病,卻沒有及時認真治療,好一陣,壞一陣地拖延下來。最近加上氣惱,病情加重,酒後嘔了幾口血,正好想歇歇,躲避老婆幾天,見見傅智,談談心。
自從送負傷工人去醫院,買辦公用品在家具城,和客戶談業務到水鄉經典茶社,巧遇了傅智三次,發覺她女大十八變,變成了女大夫,就越來越玉樹臨風,風姿綽約,撼人心魄了!在童年的心中種下的對她的愛慕忽然死灰複燃,一天天成長壯大起來,不可遏製。他恨家鄉進步太快,早早改變了定娃娃親的做法,否則,爸媽說不定會給他及早下手落定,那就沒有德光的戲了。但他們結婚後卻是我徹底沒戲了!難道這一輩子真的跟她無緣了嗎?唉,不管有緣無緣,跟她接近就是一種特別的享受,能多見見麵,談談話也是好的。這次有了借口,他終於決心住院,卻讓閆翠花監守公司,叫小裴來護理。
怕傅智惡嫌,他連煙都暫時戒了,還清洗了牙齒和手臉。他認為自己生活的是一個世界,傅智生活的是另外一個世界。她的世界純潔、神聖,可以領略風光,不能輕慢、褻瀆。
在金山的再三懇求下,傅智第一次放棄原則,給他做了包括胃鏡、ct、腦電圖、心血管造影、直腸鏡在內的全麵體檢,結果確診為萎縮性胃炎,排除了惡變,其他係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