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鬆、傅寬也跟傅宏握手，說安慰的話。
德光忙拿麵巾紙給傅智擦臉，跟眾親戚介紹了傅智發現母親病情和送醫經過，又披露了紗布的事。
眾親戚義憤填膺，都說要找胡一庸算賬。
還是德光考慮周密，安撫眾人說：“這件事必須通過組織解決，拿到證據，請人醫寫證明，報縣衛生局查處。即使胡一庸因為肝癌，不好追究，他的單位——西蕩衛生院也必須負責。”
李國基、周雲鬆十分讚成，傅宏也覺有理，傅智已經方寸大亂，聽憑德光主張。
傅裕取出一隻信封，對傅智說：“妹妹，我跟爸來得急，沒買東西，這是兩千塊錢，送給二娘手術後買補養品。我還要去農業局辦事，就不在這裏陪著了。後麵有經濟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傅智不肯接信封，傅宏說：“既然哥哥有這個心意，你就拿著吧。”
德光代接了信封，道了謝。
傅裕離去後，何德芳、張仁英也各拿出500塊錢，傅智隻好讓德光一並收下。
這時，陸續有3位病人被推出手術室，由護工和家屬護送上了電梯。
德光便招呼親戚們到空開的椅子上坐一會。
過了幾分鍾，有7、8位醫護人員換了工作服，紛紛走出手術室。
一位藍衣護工說，今天5台手術，還剩兩台，不知道這兩台為什麼這麼慢，肯定有些棘手。
不一會，又出來一輛臥著病人的擔架車，一護士呼喚：“17床，接病人。”
護工和家屬急忙上前，接過車推走了。
門外隻剩下傅家的家屬和親戚。傅智十分焦急，傅宏和眾親戚也頗為不安，恨不能按手術室門鈴詢問，正在糾結，一名護工從電梯那邊過來，說：“你們是29床的家屬吧？病人馬上就出來。”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隔約兩分鍾，畢明、小馮等人從手術室走出，小馮手上提著兩個塑料袋。
眾人忙擁著傅智圍攏過來。
畢醫師說：“手術結束了，病人目前狀況還好。剖腹後發現病人下腹腔有個包塊，大致成圓形，最大直徑11厘米，外觀不平整，邊緣不清，周圍粘連嚴重，剝離比較困難，包塊生成7條血管，分別做了處理。包塊一側發現一塊紗布，大部分被包塊包裹。”
他轉臉看小馮，小馮提起一隻塑料袋向傅智和眾人展示。
塑料袋裏是一團不規則的肉塊，中間露出一塊約兩節手指寬、一個手指長的勉強能辨別的紗布，紗布黑乎乎的像浸過柏油，連同包裹它的肉塊，是那樣醜陋不堪、猙獰可怖、觸目驚心!
傅智打了一個寒噤，淒楚地叫聲“我媽呀！”就捂臉啜泣。
畢明語氣沉痛地繼續說道：“腫瘤已經廣泛轉移，腹腔壁、腸壁、肝髒，都無法切除，很抱歉。已經做了病理切片，加急送檢，明天就有結果。情況就是這樣。後麵怎麼治療，我們再一起研究。”
傅智感覺體內發生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崩，兩隻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突然一黑，嘴裏一陣鹹腥，噴出一口鮮血，就昏倒在德光身上。
這時，何德香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眾人亂成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