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20分,金山被母親叫醒,不放心公司事情,慌慌忙忙洗了一把臉,吃了點東西,就開車上路。在安宜東路和蘇中路十字口竟然走神,對著紅燈直衝,巧巧地撞上了剛剛啟動電動車穿越馬路的傅智。還有一騎自行車女子過路動作慢了一點,自行車前輪被撞成麻花,人倒沒受傷。
金山一下子清醒過來,下車一看,被撞的電動車散了架,隨人飛出一丈來遠,待認出昏倒在地的人是傅智,又見她左小腿破了,血如泉湧,不禁魂飛魄散。
他知道,刻不容緩的是救人,於是,急忙脫下自己的白襯衫,給傅智的傷腿胡亂包紮止血,然後攔了一輛三輪車,許以重金,讓送人到人醫外科急救室。自己抱起傅智,坐到三輪車上。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傅智,看著她沒有包紮好的傷腿,將白襯衫漸漸染成了紅襯衫,又染紅了自己的腳和三輪車踏板,不禁心痛如割,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淚水雜著汗水在臉上流淌。這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心裏其實還有她。
送傅智進入手術室後,他發了一會兒呆,便趕到交警大隊投案。不敢在醫院耽擱,還有一個原因——他估計傅宏、德光很快就會趕到,自忖暫時還不能跟他們見麵,除非想領取傅宏幾個耳光。
在交警大隊,金山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檢測,排除了酒駕,交出了駕照,交代了車禍發生經過,簽字履行了有關手續。
交警對他居然表揚加鼓勵:“你主動搶救受害人是好的,還要繼續采取補救措施,爭取受害人的諒解。不過,最後處理還得根據受害人恢複情況確定。”
回家午餐時,金山不得不把禍事說給一家人聽。
胡玉琴當即傻了眼。
閆翠花劈頭蓋臉責罵丈夫一頓,心疼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銀屏聽不過去,批評說:“媽一開口就是錢,傅阿姨還不知道是不是脫離危險了呢!”
金山恨恨地責備妻子:“閨女也比你懂事,這次隻有拿錢賠罪,主我做,你在一邊涼快去!”
胡玉琴明勸兒子暗開導兒媳:“有話好好說,大事還是兩口子商量。當然,不能舍不得錢。你要是暫時不好出麵,讓我先去看看。”
金山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下午,請媽先帶1萬塊錢去,代我賠個罪。”
閆翠花雖然覺得出手就是1萬,未免太多,卻沒敢反對,埋頭狠咽了幾口飯菜,把冒到喉頭的話壓了下去。
下午3點多鍾,胡玉琴收拾了一番,戴上白布太陽帽,拎著裝了錢的手包,坐三輪車來到醫院。
這時,傅智還在搶救室,人麻醉未醒,隻有德光、李國基、傅宏坐在走廊椅子上守候。
傅宏看見胡玉琴,氣就消了一半,語氣溫和地問:“你怎麼來了?”
德光對金山有一肚子惱火、憤恨,但忍著不語,隻是低頭不理胡玉琴。
胡玉琴詢問了傅智病情,得知輸血後人脫離了危險,心裏一塊石頭才落了地,於是把金山肇事的前情後況做了敘述。她覺得,金山兩口子不和的事必須公開,這樣才能博取他們對金山的同情。
李國基十分感慨地說:“古話不錯,家有賢妻,男不遭橫事。男人使氣,遲早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