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破鑼一般的聲響在大路上吵嚷著,一點也不注意著形象,破敗的貨車歪斜著身子苟延殘喘一般的行駛著,在荒涼的路上顯得淒涼。
倚在車廂的一個巨大的口子邊,徐揚的精神十分的憔悴,麵色灰蒙蒙的,如同被人撒了一臉的灰塵,身子隨著車子的晃動搖擺,令人看得擔心,生怕貨車顛簸的大了些,就將他給掀下車子去。
好一場惡戰呐!
回想著數小時前的一幕幕,徐揚仍是一陣忍不住的心驚膽戰。
金剛王,裂口喪屍,喪屍狗---徐揚都不知道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一下子就碰著了它們,現在回想起來,他們能衝出來的,簡直就如同一個奇跡,不,是神跡!
武器彈藥已經光了,衝鋒槍被他當做燒火棍,將一隻跳躍著想要躍進車廂的喪屍狗打倒,衝鋒槍也便分崩離析了。
車廂裏,人少了許多,楊忠和張老沒了,缺了個胳膊的蘿卜自己跳下了車,孩子們也少了大半。
開車的仇三也死了,現在是如徐揚一般滿臉灰塵的三順在開著車,金寶坐在副駕駛上,胡運南正躺在車廂裏,看著滿是窟窿的車廂頂子發呆,兩行淚水從他眼角直流而下。
現在都已經是如此了,還能到得了安全區嗎?這和麻姑的所謂的卦象相比,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充分說明了封建殘渣信不得。
“還有多遠才能到?我們是不是在向西邊走?我怎麼看著太陽總在我們邊上。”小偉子仿佛用著最後的一絲力氣,這才抬著頭,看了眼對麵的太陽。
喝叱—車輪在地上的摩擦之聲驟起,能從破爛的車廂門那看見被風撩起的四散的青煙。
“向西了。”徐揚臉上露出哭一般的笑容。
男人們還在用著僅存的力氣扯淡,女人和孩子們卻都是安靜在坐在一旁。
如此這般,這輛破爛的貨車在向西而去,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也不知行了多少公裏,太陽已經偏西了,貨車在一陣刺耳的車輪與地麵親密接觸的摩擦聲中停下,車裏的人都為之身子一震,東倒西歪了一片。
徐揚翻了下身子,將腦袋伸出去一看,看得的是一輛輛的軍車停在前麵,軍車裏站著、坐著許多的人,軍車外的人更多,一群群的,自從大災難以來,第一次見著這麼多的人。他們全都是幸存者,滿布灰塵的臉上掩飾不住發自於內心的喜悅,那是一股子充滿了希望的喜氣。
“這-這-到了?”徐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遠處的一切隻是一處海市蜃樓。
“到啦,到啦---”坐在副駕駛位的金寶從驚喜中緩過神來,迅速的下車,看見正腦袋伸出來滿臉迷惘的徐揚,他叫了起來,臉上笑著,快速的跑到了車廂邊,小孩一樣的站在車廂巨大的缺口邊,怕光是喊不能表達出他的喜悅,還一邊重重的拍著車廂,“我們到了,到安全區了!”
這一句話說,如同悶熱夏季的一陣狂雷,轟隆隆的巨響過後,大雨瓢潑,一掃沉悶之氣,盡是清涼。
小偉子一骨碌的爬了起來,餓狗撲食的從缺口躍了出去,差點就傷著車上車外的無辜,看著前麵的一輛輛的軍車,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滿臉的癡傻,口水從已然是有些歪斜的嘴裏流出。
“魂歸來兮歸來,歸來兮歸來---”金寶樂哈哈的拍著小偉子的肩膀,神棍一樣的搖頭晃腦的念叨著咒語。
“哈哈----”狂笑聲從小偉子嘴裏發出,不再嘴歪流口水,揮舞著雙手跑向了軍車,從癡傻變成了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