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隻用了一天,但打掃戰場卻是用了一個星期,為了清理好戰場,付出的精力比之與喪屍群的戰鬥都不遑多讓。
稀爛的內髒、四裂的屍體、染著濃濃血腥的泥土,每一樣都是令人作嘔。火化、撒石灰等還是小事,輕鬆地活計最惡心的就是將屍體內髒什麼的打包裝車,簡直就是令人頭皮發麻。雖然這些屍體的什麼的已經是經過了初步的處理,有的甚至就是直接火化,隻要用鏟子將將骨頭渣子等裝車即可,但人不是機器,怎麼可能沒感覺?那些推土機、挖掘機,本來就存貨不多,還硬是給折騰的散好幾台都快要架了,更別說是人了。
這些,可不是領導們來視察時所看見的,領導視察的地塊可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看著滿慘烈的,其實啥風險也沒有,也不會說是踩一腳下去,和著血肉的稀泥能把腳踝沒下去。至於領導們所看見的戰後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更是扯淡,都是麻木的幹著活,如同機械一般的往往複複的工作,枯燥乏味且令人作嘔,誰還能在碎肉堆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打掃完了戰場,按說徐揚是該哪來回哪去。不過,上麵一紙軍令,戰鬥結束時小高地上的那一批人全部留守,轉為小高地駐守人員,那名處理連長屍體的少尉也是火線升級,成了小高地駐守連新連長。
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和喪屍肉搏過的悍勇之士,好鋼用在刀刃上,不留他們原地駐守,還能在打回原部隊去?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嘛。要知道敢開槍打喪屍不算本事,敢和喪屍打肉搏還才是本事。
想當初保衛城市的時候,部隊結成陣勢阻擊喪屍,槍炮齊鳴,那架勢不要太好,怎麼看怎麼讓人歡喜,有部隊在,喪屍豬狗爾。但最後結果如何?喪屍群衝破火力網,一下子和喪屍麵對麵,部隊立刻就崩潰了。除了個別些人還敢跟喪屍肉搏,其他的人全跑了,一些還有些理智的,至少跑路的時候還能帶著家夥。一些膽子小,嚇破了膽的,連槍都扔了,生怕帶著影響跑路,隻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
當時,徐揚的勇猛在這位新連長的腦子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管徐揚那時是否魯莽,反正是很對這位新連長的胃口,敢打敢殺,是個好苗子。
於是,在這位新連長的推薦下,正是高興的領導一拍腦袋,不錯,是個人才,人才是要培養起來的。徐揚立馬便成為了一名重點培養的新人,由列兵升為了士官,擔任班長一職,火線提拔,也算是混了個基層小幹部了。雖然最底層的那一種,但也是手裏管著十來個人呢,還別把班長不當幹部!
新連長倒也是心細,知道徐揚這位新近班長不是科班出身,是個半路出家的新手,壓不住老兵,除了留了一個重新入伍的複員老兵做班副,便全是如徐揚一般的新兵。
當了班長,徐揚起初還是有些誠惶誠恐的,原先還是炮灰一樣的存在,用命來堵缺口,現在就成班長了。雖說是上麵欣賞他,但好運氣來的太快,有時候也是很嚇人的。
不過,這不必要的擔心過後,就是心中大喜了。這是什麼?這是機遇!在這個末日中,有了個身份,手底下有了人手,雖然身份不高貴,人手也不是他的私產,但有了這些,就是有了保障,有了個向上的台階。
這不,當了班長後,徐揚就開始大發神威,大有朝著當初那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連長發展的趨勢,對手底下的兵操練起來,那是一個狠字。
沒法子,平時不流汗,戰時就要流血,他可不想一場仗下來,手底下就得換一茬人,那還搞個屁。
不過,徐揚也是以身作則,畢竟他也要戰時不流血,所以士兵們有怨言,卻也是忍了。
“不愧是從老劉手裏麵出來的,不錯,就是還沒有老劉那股子凶狠。”王常仁端著茶缸稀溜溜的喝著水,看著那些在一天難得才有的休息時間裏說笑著士兵們,笑得臉上起著褶子,仿佛一隻在想著什麼陰謀詭計的老狐狸似的。
王常仁是個老兵,複員後,和幾個戰友合夥開了個洗車店,日子過得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過得有滋有味。去年,媳婦兒給他生了個胖小子可把他高興壞了,隻是好景不長,今年這場末日大劫席卷全球,王常仁的老婆變成喪屍把兒子給吃了,逃來安全區,王常仁第一時間便重新入伍。
按理,該是王常仁這樣的老兵當班長,徐揚做班副。隻是王常仁的腿有傷,王常仁也不在乎這班長之職。於是,就是徐揚當班長,王常仁做班副,兩人相處的也算是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