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些。”穆煙謙虛的答。
“王妃竟也算是個才女。”風之夜嘲諷,臉上分明寫著不相信。拿本書就是懂學問了?那拿把劍豈不成了女俠?那日,穆煙接風之沐的對子時,他並沒有聽到,若不然,此時他絕不會這樣想了。
“王爺過獎了。”穆煙聲音依舊很淡。豈能聽不懂風之夜的反語,幹脆裝作不懂,坦然接受這個“才女”的稱號,因為無心與他計較,而且,這家夥壞壞的,多說一個字,說不定又被他找到破綻玩味一番。
風之夜有種想一把將這個冷漠的女人抓住,狠狠教訓一頓的衝動,質問她是不是個女人,然而,這衝動很快又被另一種情緒壓下去:比及那些對自己敬而遠之的人來說,這女人倒有意思的很。
碎步響,梅兒跨入房中,已沏了上等的茶。小心翼翼的走到風之夜近前,低著頭,心驚膽戰的倒茶碗,輕手將茶壺放在桌上,穩住聲音:“王爺請用茶。”
“怎麼不給王妃倒茶?”風之夜冷言責備。
“是。”梅兒膽怯的答應,取過一個茶碗,要給穆煙倒茶。
“不必了梅兒,我不喝茶。”竟是穆煙淡淡的聲音,不是不喝,而是,想想與風之夜對麵坐著喝茶,總覺得太不可思議。
在跟本王叫板嗎?這女人真是太放肆了。風之夜饒有興味的撥弄著那那縷鬢角,竊喜自有這樣大的肚量。
梅兒一手拿著茶碗、一手提著茶壺,僵住。一個是自己陪伴多年,待自己情同姐妹的小姐,一個是不能得罪的王爺,該聽誰的?
“退下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知道梅兒進退兩難,穆煙擺手,讓她退下。離風之夜遠點,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誰知道哪時這個喜怒無常的家夥會突然變臉,傷及這個毫不相關的可憐丫鬟。
然,梅兒怎敢從命?隻是偷偷瞟風之夜一眼,企圖得到他的允許。
“沒聽到王妃的話嗎?”風之夜冷冰冰的說。
“是,王爺,奴婢先退下了。”梅兒大喜過望,匆忙退出去。
然後風之夜靜靜的坐在竹椅上,時而擺弄鬢角,時而端起茶碗,將茶碗玩弄上片刻才抿一小口茶,不時誇張的稱讚:“好茶、好茶。”,不時眨動著藍眸,漫不經心而又居心叵測的瞧穆煙一眼。
而穆煙,雖然靜靜的坐著,卻如坐針氈。好想逃離這個鬼地方,而,風之夜,仍舊神定氣閑的坐著,絲毫也沒有要走的跡象。
算了,不去管他,就當他不存在吧。穆煙暗歎一聲,從桌上撿起那本《萃》,隨手翻開一頁,想將注意力轉移到詩句中,然而,心裏卻像有隻小老鼠在不安的撓著,怎麼也不能專心。試問,就算你看破紅塵、曆盡人情冷暖,作為一名花齡女子,麵對這樣一個美得不可一世的男子,又怎能做到一如往常的平淡?
慢條斯理的品茶,不知過了多久,那壺茶終於被他喝盡。
看著風之夜幾乎要將茶壺倒了過來,壺嘴處卻隻有一小滴茶滴下來。穆煙暗喜:茶盡了,也該走了吧。
“再沏一壺來。”
“砰”的一聲,風之夜將茶壺重重砸在桌子上。安靜了許久後,穆煙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的打一個激靈,不經意的,看到風之夜撩人的嘴角刻著的那抹得意的笑,心中波紋又起:看到別人驚恐的表情,他很得意吧!這以捉弄人為樂的家夥,究竟是真的壞,還是童心未泯?
梅兒戰戰兢兢的進屋,賠著罪,將茶壺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