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到底舍不得金娥,又恐怕她在京城過年想家,思來想去,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了。
果然跟業善道:“梁善啊,過年你們兩個也孤單,給你父母祭奠了,便回來過年吧。”
業善喜不自勝,忙道:“是。”
所以,三日回門的規矩,也變成了去寧寒的別院。有雲葉的地方,也算是金娥的娘家了。
秦氏跟金娥一說,金娥小臉紅紅的,道:“娘,二姐不久就要生了,到時候我們也要回來的。回來過年,看鄰居們笑話。”
小翠臘月前便要生產,又是頭胎,金娥是親妹子,定要跟雲葉一起過來慶賀的。
秦氏道:“誰愛笑話誰笑話去!賀禮歸賀禮、過年歸過年。都來!”
……
業善進屋,喜娘說了吉祥話,業善用秤挑了金娥的蓋頭。
紅燭跳躍、佳人如夢。
業善跟金娥兩人四目相對,業善眼神灼灼、金娥滿麵羞澀。
業善抬手拉起金娥,柔聲道:“天也晚了,咱們回家吧。”
金娥羞羞答答地出了屋子,來到院中。
見眾人都在大堂等著呢,金娥臉色漲紅,差一點就要躲在業善身後。
業善大手握緊了金娥的小手,兩人肩並肩地來到大堂,齊聲道:“大姐、大姐夫。”
寧寒笑吟吟地看著兩人,略點頭、不說話。
雲葉看著金娥,笑道:“累了吧?可吃了東西?”
金娥羞澀一笑,道:“吃了。大姐、大姐夫,今天辛苦你們了。寧寧和寧遠呢?”
雲葉道:“辛苦什麼,倆小子熬不住,已經讓衛萍送回家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倆也趕緊回去吧。”
金娥知道,自己不走、雲葉跟寧寒也不會走的,想想還有兩個孩子在家等著,忙跟業善上了車,道:“大姐、大姐夫,我們走了。”
眾人揮手道別,看著金娥的紅嫁衣,雲葉突然有種嫁女的感覺,心中蠻舍不得。
想想馬車裏的業善,也有些好笑,雲葉轉頭對寧寒道:“真沒想到雲家跟這人竟有如此的緣分。看樣子,他對金娥倒是極為寵愛的。”
寧寒低笑:“是。說起來,這倆人能成,我也是出了力的。”
雲葉不知道他說哪回事兒,也懶得問。看馬車走了,雲葉道:“咱們也回吧。”
王洲幾個早就牽了馬來,上了馬,寧寒把雲葉攬在懷中,一行人到了城門。
城門卻早已經關了。
雲葉從未這麼晚回過,正在擔心,卻見王洲上前亮了寧寒令牌。
守城士兵開了門,眾人出城。
月色清冷、寒風呼嘯,等眾人到了別院,夜已經很深了。兩個孩子早就香夢沉酣、睡得小豬一般了。
簡單洗漱了,各自安歇不提。
第二日,雲葉醒得晚,醒了也不想動,感覺身子乏得很。或許是這幾天累著了,心中一鬆,身子果然便有些吃不消。
看看日頭也高、再聽外麵鴉雀無聲,便知道一大兩小已經走了。
雲葉也不急,一個人慢吞吞地起了床,春兒和小荷忙過來把雲葉打扮了。
衛萍早就端來了飯菜,雲葉緩緩地吃著,看著旁邊立著的衛萍,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昨日你一直陪著金娥,家裏陪嫁的丫頭都是誰啊?”
衛萍上前一步 ,道:“夫人,看樣子都是新買的,不是小賢她們幾個。梁老板那裏也有兩個丫頭,咱們都不認識的。”
雲葉想著西南梁府的那兩個春兒和小荷,倒有些想念她們。或許,因為自己,業善把那院裏的人都給遣散了也說不定。
想到西南梁府的日子 ,雲葉一個激靈,猛地想起業善做的那張婚書!
當時讓他銷毀了,也不知道他處理了沒有?若是讓金娥無意中發現了,倒糟糕了。
雖說自己跟業善清清白白,到底自己在他府中住了一年多,外人還不知道怎麼猜測呢。
金娥這裏自然不知道最好。
有些許傳聞,也沒什麼憑證。倒是這婚書,可是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呢。而且上邊是業善的名字!
若金娥知道了業善的真實身份和曾經的心思,隻怕心中會大有芥蒂!
金娥那丫頭是個剛烈的,若是就此鬧掰了就太可惜了。
雲葉想到這裏,連飯也吃不下去了。
暗暗懊惱,這麼大的事兒,自己怎麼就沒有事先確定一下呢?
今天隻怕業善便會把府中的賬目、鑰匙交給金娥,那婚書若是跟銀票、房契什麼的放在一起,讓金娥看到,新婚三日也難過下去!不等回門,隻怕就鬧起來了!
雲葉哪裏還坐得住,立即便站起來了,“衛萍,備馬、進城!”
衛萍見雲葉飯沒吃完就要走,倒急了,“夫人,何事驚慌?先吃完了飯再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