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葉冷笑一聲,“糊塗官兒果然當得容易!不問緣由、不審案子,竟直接定了罪!”
齊掌櫃也怒道:“當真不聽解釋,混亂斷案。真不知道,到底如何當上京城府尹的!”
左府尹便十分生氣,衝著齊掌櫃怒吼一聲,“放肆!”
當著外麵院中的眾多百姓,卻不敢再讓人對雲葉等人上刑,隻暗暗思慮。
寧府的侍衛們都跟著呢,萬一當場打起來,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雖說以後也可以收拾他們,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若是自己這個府尹被寧府的侍衛打了,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麵,麵子、裏子可都丟盡了!
京城誰不知道寧寒寵妻?這寧夫人可打不得,重重地罰些錢出來便好!
既完了三王爺的差事,又不得罪寧將軍;至於丁禦史那裏,自己關丁陌文幾天,等放他回了家,自己登門拜訪安撫一下,想來丁家也會體諒自己的苦衷。
苦主得了多多的發喪銀子和醫藥費,也會對自己感恩戴德。
就算皇上知道了此事,也會稱讚自己做得好。
至於誰是下毒的凶手,就看誰家送的錢少了,不是丁家便是寧府,總得送個大廚出來頂罪!
左府尹眼珠一轉,隻瞪了齊掌櫃一眼,便看著雲葉道:“十香園已經招了,他們館子的肉和菜,這幾年便一直從天泉飯莊進貨。這個,可屬實?”
雲葉點頭:“沒錯。我跟丁老板是姻親,十香園從寧府莊子上進貨很自然。”
左府尹便有些得意,“追根溯源,這有毒的豬肉,便是從天泉飯莊送來的了?”
顧老大怒,道:“一派胡言!你怎知便是豬肉有毒?我們飯莊的豬肉也是從莊子上拉來的,一頭豬的兩扇肉,怎地十香園的有毒,我們飯莊上的無毒?!可見,豬肉根本無事!若是有毒,也不是在我們飯莊出的事兒!”
齊掌櫃也怒道:“若是客人服毒、栽贓陷害十香園,再好的食材也是枉然!”
左府尹也怒了,驚堂木“啪”地一拍,“栽贓陷害?無冤無仇的,誰會拿自己的命去栽贓陷害一個飯莊!真是豈有此理!”
雲葉冷哼一聲,“同行是冤家,焉知不是同行之人攛掇亡命之徒呢!”
左府尹一噎,尚未開言,旁邊的苦主家屬們不願意了,吵吵嚷嚷地叫起屈來。
“我們男人都沒了,你們怎麼能說出這話來?可見就是個黑店啊!青天大老爺,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是啊,咱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去吃個飯,怎地就成了亡命之徒了?”
“我們家男人在醫館生死未卜,卻被如此冤枉!老天爺,你睜睜眼吧!”
“什麼栽贓陷害?!青天大老爺,我們冤枉啊!”
“寧府的飯莊有什麼了不起!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青天大老爺,可不能怕了寧將軍啊!”
“我們給您磕頭了!”
“青天大老爺,一定要替我們伸冤啊!”
“……”
一時間,大堂裏亂哄哄地吵鬧起來,此起彼伏的聲音吵得人頭疼。
雲葉看著身邊的這些苦主們,一個個滿臉淚痕、兩眼噴火,狠狠地瞪著天泉飯莊和十香園的人。
看那悲傷和憤恨的樣子,倒不像作偽。
左府尹“啪”地一聲,又是一拍驚堂木,怒道:“都給我住口!老爺我治京也有一年多了,大小案件判過不知凡幾,如今日這麼小的還不多。哼,多大點兒事,就這麼哭哭啼啼,都給我住嘴!”
說著,大手一揮,“來人,把丁陌文和那大廚抬進來!”
眾人讓出一條路,兩個衙役拉著丁陌文進了大堂,身後十香園的大廚也被打得不清。
丁陌文兩腿雖穿著棉衣,卻也被打破了,身下鮮血淋漓,走不成、站不住。
衙役把丁陌文往地上一扔,“人犯帶到!”
丁陌文疼得差一點昏死過去,卻還硬撐著兩手扶著地,抬起頭來。
苦主們一見兩人被抬進來,便上前要打!
“打死這兩個王八蛋!”
“殺人償命!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十香園的人忙都攔住了,“不是我們下的毒!”
“我們老板是無辜的!”
兩邊的人相互吵嚷著、推搡著,大堂裏陡然亂了起來!
見雲葉等人圍上來,丁陌文忙道:“我無事,不過是些皮外傷。”
見丁陌文疼得一頭汗,嘴唇都咬破了,顧老衝著左府尹怒道:“你這昏官,不分青紅皂白,就知道行刑!你等著,我早晚讓人參你一本!”
左府尹不知道顧老以前的身份,隻知道是天泉飯莊的采辦,聽顧老說話不客氣,怒:“來人,給我拉出去打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