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村村口處,大蓉樹下,隱隱有著火光,四處飄散著紙燒過後的氣味,還是那個新立不久的石碑,石碑下擺放著幾盤小菜,和兩隻野味,虎子安靜的趴在一旁,季曉娥不斷的往火盆裏扔著紙錢,身邊的少年將頭重重的磕在堅硬的地麵之上,兩行熱淚也隨之滴落,頭顱與地麵接觸的沉悶聲不斷。磕完頭,少年抬起一張清秀的臉龐,額角隱隱有著一絲血跡,正是孟雲天。
孟雲天倒了一碗酒水,輕輕撒向地麵,語氣平淡道:“爺爺!請您喝下這碗酒,就算是我謝過救命之恩!”,接著又倒了一碗,“這第二碗酒!當著您的麵,我保證會好好照顧曉娥妹妹!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說完一飲而盡。第三碗,第四碗,總之,孟雲天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家族被滅門,等著他去報仇,可眼前的救命恩人,因為他過早離世,留下楚楚可憐的季曉娥,但是這個看起來身子有些單薄的女孩,又是那麼的堅強,要不是她幾個月的細心照料,一口一口的喂食,不顧煙熏火燎的熬藥,恐怕自己也不會這麼快就能下地行走吧!看著將紙錢燒盡的季曉娥,孟雲天心下有了決定。
春去秋來,幾個月後,這天清晨,溫和的陽光偷偷的撒向地麵,小院子裏的樹墩旁,光著上身的孟雲天汗如雨下,‘喝...’,又是一拳轟擊了出去,頓時嘩啦一聲,一股勁風帶起幾片樹葉撲向正蹲著看他的虎子,感覺到不妙,虎子立刻蹦了開去,張開大嘴衝著他‘旺旺旺’的直叫,哈哈一笑,孟雲天收住拳勢,握了握拳頭,感覺久違的力量又回到了身體之中,經過大半年的調養,傷勢基本已經痊愈,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揮舞幾下拳腳。一旁癡癡的看著他的季曉娥,見他耍完拳腳,拍著手,笑著走上前,遞給他一條毛巾,“天哥!這就是你所說的武功嗎?看起來挺有意思的!小時候也見爺爺教過他們,隻不過看起來沒有你耍的這麼好看,這麼......這麼有......”。“有力道!”孟雲天微微一笑。“嗯...!對!是力道!”季曉娥俏麗的臉龐爬上一朵紅雲,偏著頭想了想,覺得是應該這麼形容。接過毛巾,孟雲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說道:“曾聽父親說過,這內功修煉到天級,身輕如燕,單掌可劈碑裂石,更高深的,甚至是以武入道,有著神鬼莫測之能,!”,摸了摸腦袋,孟雲天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的我,勉強可以算是地級初期的高手,一隻腳才剛剛踏進武道的門檻,至於你說爺爺他們所煉的,我想應該是屬於強身健體那一類的吧!”。看著孟雲天突然摸頭的舉動,季曉娥噗嗤一笑:“好了!一本正經的,你說的這些我一點都不懂,隻是看你的動作很好看,比那些五大三粗的獵戶們強多了,整天呼來喝去的有啥意思,飯菜都已經好了,準備吃飯吧!”,季曉娥說完轉身去了廚房。大半年的時間,季曉娥已然從季淩晨離世的悲傷中,慢慢的走了出來,孟雲天揚起一抹笑容,將毛巾扔進木盆裏。
如今已是秋末,金色的稻田被風刮過,腰杆彎曲,一浪一浪的朝著一個方向傾斜,看起來十分美麗,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田地裏,孟雲天和季曉娥正忙活著收割,不時的有村民路過,互相打著招呼,山娃子從不遠處跑了過來,“雲天哥!曉娥妹妹!俺過來搭把手,村裏的田地基本上都已經收割完了,好像就你們的還沒有完。”兩人見到山娃子過來幫忙,都是一喜,這田地的活,可不是什麼人都會幹的,不說季曉娥是個女孩子,就看孟雲天那兩下子,也不是個莊稼人,手忙腳亂的,半天也紮不好一捆稻子。被山娃子一說,望了眼其他人家的地,臉有些發燙泛紅了。作為曾經季家的二少爺,何時幹過這麼粗重的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已經習慣了,扭了扭酸疼的腰肢,“兄弟你來的正好!正愁什麼時候能幹完呢,我實在不是幹農活的料,武動個拳腳還行!”,山娃子也算是孟雲天的救命恩人,兩人熟絡以後,就互相稱兄道弟,自然沒有那麼客套。一聽孟雲天說武動拳腳,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雲天哥!啥時候也教教我拳腳功夫,等煉好了,再上山去,也好有個底氣,上次那個黑熊守著洞口,我愣是沒敢出去半步,裏麵一呆就是七八天,要不是幹糧帶的足,恐怕餓也餓死了,就更別提出洞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是第一次聽山娃子提起,居然遇到了黑熊,講到驚險處,季曉娥在邊上“啊!”的一聲驚呼,把兩人嚇了一跳,都向她望去,季曉娥又趕忙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