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雨兒……”
顧水柔和藍雨同時開口打破沉默,卻又同時頓住。
“雨兒,娘知道你有很多事想問,你問吧。”
藍雨確實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所以也不推托。
“娘,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情,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而我又為什麼會流落在外。”
顧水柔早就知道藍雨會有此一問,可是,當真正從她的口中聽見,心中還是免不了的難過。雨兒才剛出生便流落在外,要不是有人及時救得雨兒的話,那……
“當年……”然後,顧水柔便開始講述一些當年的事,和來到這裏的原因。
那一年,在楚月的皇宮中,豆蔻年華的她在禦花園中遇見一臉痞笑的他。他們都相信這就是一見鍾情,他承諾她,娶她為妻,卻被迫先娶了他人。
當時的她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正等著他的迎娶,迎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可是她知道,他有他的責任,所以她體諒他的苦衷。
她就像是被他圈養的情人一樣,一直到孩子三歲。她的兒子長得像她,和他一點也不像,可是他卻一直很高興。
可是她忘了女人的嫉妒,是多麼的可怕。
那是春和日麗的一天,陽光燦爛,她收到了一封他的信,約她到郊外相見,而她卻不知這信竟是她臨摹後送來的。她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派人來把他們的兒子抓走。等她去到郊外的時候,見到的是一個一臉陰險的男人,五官陰柔,一見麵便用抹了藥的手帕把她迷暈。而且,還不是完全暈過去的那種,留有一絲的清醒,卻渾身無力。
約莫兩刻鍾後,她才知道,原來她為的並不是找人羞辱她,而是破壞他們。
他依約來到郊外,看到的便是衣袖淩亂的兩人,齊齊倒在草叢裏。而他心中聖潔的女子居然滿頭大汗,臉色紅潤地喘著粗氣,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那個男人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還時不時瞟他一眼,似在說他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你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對我解釋?”他語氣平淡地說。
隻是,當時的她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即便發出聲音也會因為無力而變成呻吟。就這樣,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前,眼淚無聲地劃落,那個陪她演了一出戲的男人也不知何時離去。直到日落時分,她才恢複知覺,一步三晃地回到家中。
家中等待她的,是一室的安靜,平時照顧他們母子的奶娘仆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她睜著惶恐的雙眼,到處尋找著兒子的身影,可是,到處都沒有。最後,她在兒子的房間內找到一封信:
你的兒子在郊外,去給他收屍吧!
信上並沒有署名,而且字跡也是歪歪扭扭的,似是怕被人認出字跡。
她又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到郊外去,漆黑的夜裏,時不時傳出狼的叫聲,她一路摸索頭去找,最後,隻撿到一把破碎衣布。那是她親手給那可愛的兒子縫製的衣服,她不會認錯的,可是如今這樣又代表了什麼?
渾渾噩噩地地在郊外的樹林裏呆了一宿,時不時能聽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狼的叫聲,可是她已經沒有知覺了,直到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才驚覺自己還處身於樹林中,一身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