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醫治,冥修蘇醒(1 / 3)

喬薇給老秀才也帶了東西,上等的揚州宣紙、徽州徽墨,以及基本新出的雜記。

最初接觸雜記時,喬薇還以為是哪位文人雅致的讀書筆記,問過才知是遊曆河川的學子學士沿途記錄的趣聞軼事,老秀才與景雲都對這一類的書冊很感興趣。

除此之外,喬薇也給老秀才買了大米、白麵、雞蛋與一些肉菜。

老秀才如今的日子其實不難過了,私塾雖不收束脩,可畢竟有幾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為了讓自家孩子多得先生一點重視,那些家長給老秀才送東西、塞紅包什麼的,老秀才都十分無(坦)奈(蕩)地收下了。

可別人送的東西再多再好,也比不上自家姐的。

在碰到喬薇之前,老秀才就靠給村兒裏人記記賬、寫寫書信過活,清苦不,還寂寞,成跟離了魄似的,特別的頹廢。

可他現在,儼然是村子裏最不寂寞、最不清苦的人……之一了。

告別老秀才,喬薇帶著白去高粱地,奴役白捉了會兒蟲。

前幾日下了雨,被滋潤過的高粱似乎長得更為茁壯了,照這個速度下去,七月便能收割。

因在京城耽誤了三日,喬薇回到山上便進作坊趕工了,作坊裏單獨隔了一間屋子,用以調配皮蛋的那層泥衣,這間屋子,魏與碧兒是不能進來的。

喬薇在裏頭熬製泥衣,阿貴將泥衣拿出去,魏、碧兒負責裹鴨蛋。

一部分已經醃製好的鬆花蛋需要清洗上蠟,七娘的蠟上得極好,比阿貴還好要。

起早貪黑地趕了兩日,總算把之前的貨連同眼下的一並做了出來,之後,就都是正常流程,不必如今辛苦。

最初造庫房時,沒想過它會成為一個作坊,盡管鄭師傅先見之明地蓋了一排屋子以備不時之需,可看著光禿禿的一排房舍,喬薇仍覺著少了點什麼。

晚上,兩個孩子寫完作業,乖乖地洗了手上桌吃飯。

喬薇做的是蒜苗紅燒肉、家常鯽魚、清炒白菜、拍黃瓜與玉米排骨湯。

景雲愛喝湯,望舒愛吃肉。

喬薇給望舒舀了一碗湯,給景雲挾了幾片肉:“不許挑食。”

兩個家夥吐了吐舌頭,還是吃下了。

吃過飯,喬薇去刷碗,兩個家夥跑去院子玩,等喬薇從廚房出來,喊二人回屋洗澡時,就見望舒爬上柵欄,衣服掛在上頭,下不來了。

喬薇又好氣又好笑,把她抱過來,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屁股:“柵欄你也敢爬?摔下來怎麼辦?以後不許爬了知道嗎?”

“知道啦,娘親。”望舒抱住娘親的脖子一陣撒嬌,求不打屁屁,求不打屁屁,求不打屁屁……

喬薇領著孩子們進了屋,臨關門前朝四周的柵欄望了一眼,突然想起作坊那邊缺什麼了,就是柵欄!

做個柵欄把作坊與宿舍圍起來,多少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看起來,也更有家的感覺一些。

喬薇做就做,翌日便去隔壁村向鄭師傅商量柵欄一事。

鄭師傅熱情地將她請進堂屋:“作坊麵積不,全部圍起來得不少木材,我正好要去一趟裘掌櫃那兒,要不木材就從他家買得了?”

裘掌櫃自打在喬薇的喬遷席麵上見了鄭師傅,便邀請鄭師傅給他家建了一套宅子,一來二去的,二人都混熟了。

喬薇原本就是想的六爺的木材,與鄭師傅的想法不謀而合,鄭師傅一提,喬薇便答應了:“……隻是都得麻煩鄭師傅了,我這邊還有點事走不開,選木材我就不去了。”

鄭師傅笑道:“你信得過我就包在我身上!”

鄭師傅日日都在裘掌櫃那兒,幫喬薇選選木材不過是順手之事,即便不順手,鄭師傅也會願意替喬薇親自跑這一趟,畢竟當初就是喬薇從中介紹,他才有機會攀上裘掌櫃這課大樹,而通過這棵大樹,他又攀上了更多的大樹。

聽起來挺功利,可事實如此,他受不得城裏人的那些規矩,從而放棄了一展拳腳的機會,縮在這窮鄉僻壤,他嘴上講著無所謂的話,內心其實是極度渴望成功的。

喬給了他一個跳板,讓他從這窮鄉僻壤跳了出去,又不至於跳回從前那些勢力的大家族中吃規矩,裘掌櫃與裘掌櫃的朋友都是性情好爽的江湖人,打起交道來十分爽快。

可以這一切都是喬帶給他的,為喬辦點事,他義不容辭。

鄭師傅效率高,裘掌櫃也不是蓋的,今日才討論的事,翌日上午裘掌櫃便親自將木材送來了。

喬薇正在作坊點驗鬆花蛋,聽到裘掌櫃的聲音,拿著冊子迎了出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裘掌櫃爽快一笑:“當然是喬夫人這股東風嘛!喬夫人需要木材,裘某就給送來了。”看了一眼喬薇手中的冊子,“在忙呢?”

“不忙。”喬薇客氣地道:“您差人送來就行了,還親自跑一趟,快折煞我了。”

鄭師傅對裘掌櫃道:“聽聽聽聽,我她得嘮叨你吧!”

“哈哈!倒是幾年沒被人這麼嘮叨過了。”裘掌櫃毫不介意地。

喬薇聽著這話雲裏霧裏,但生活上的事人家不,她也不便細問,將人迎進堂屋,泡了兩杯新鮮龍井。

裘掌櫃一邊喝一邊驚訝:“今年的龍井都賣斷貨了,六爺想給太夫人弄兩盒都沒弄到,我算是有口福了!”

上次的喬遷席麵上,太夫人送了她一副頭麵,她一直沒機會還禮:“我這兒有多的,你給太夫人帶一盒回去。”

裘掌櫃一臉“凝重”道:“太夫人要知道我上你這兒壓榨東西,非得削了我!”

“反正削的不是我。”喬薇玩笑地。

裘掌櫃就道:“的好像你這龍井不要錢一樣。”

本來就不要錢,全是冥修拿來的,冥修拿來的都沒喝完,綠珠又給裝了四盒。

二人客套一番談起了正事。

作坊與那排屋子前後麵積不,鄭師傅的意思是做無縫柵欄,如此需要的木材便有點多,裘掌櫃按照成本價給了喬薇,之後是工期的問題。

裘掌櫃的宅子尚需幾日收尾,等那座宅子做完了,鄭師傅才能帶著人過來喬薇這邊,若是喬薇著急,也可先調個師傅先做著。

喬薇笑了笑,搖頭道:“我不著急。”

“那我到時候親自帶人過來。”

一個柵欄罷了,無需如此“興師動眾”,但鄭師傅心裏記著喬薇的好,就想親力親為。

了會兒話,正巧趕上飯點,喬薇留二人吃飯:“裘掌櫃,鄭師傅,吃頓便飯再走。”

二人倒是的確想留下嚐嚐喬薇的手藝,但看得出喬薇正忙,不便耽擱她太久,起身告辭。

裘掌櫃道:“我和老鄭約了朋友,改日再來你家吃飯。”

喬薇今日需要點貨,也確實抽不開身,便對二人道:“來一趟我都沒好好招待你們,真是過意不去,你們先坐會兒,我去拿點菌菇來,全是我在山上采的,口感特嫩。”

裘掌櫃想了想:“是不是我們上回吃的那個?”

喬薇就道:“你們上回吃的是鬆菇,鬆菇有的,還有羊肚菌。”

羊肚菌,在大梁朝又叫羊肚菇,是十分罕見的菌種,鄭師傅這輩子都沒吃過,裘掌櫃跟著二爺跑生意,倒是有幸嚐了一次,終身難忘。

原打算推辭的裘掌櫃,厚著臉皮坐下了。

喬薇進屋拿菌菇,裘掌櫃喝多了幾杯龍井,略感內急,起身去尋茅廁。

他尋到了別墅外。

恰巧七娘端著一大盆草木灰走出來,七娘沒料到前方會有人,悶頭走著,一不心撞上了裘掌櫃。

裘掌櫃在四處找茅房,亦未看到有女子朝自己“撞”來。

盆子被撞翻了,草木灰灑了二人滿身,七娘當即嗆咳了起來。

裘掌櫃以為是自己撞了人家,抱歉地道:“對不住,我沒看見你,你沒事吧?”

七娘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眼淚都咳出來了,臉蛋也紅撲撲的,十分惹人垂憐,她道:“該對不起的是我,我走路沒長眼睛,不好意思把你衣裳都弄髒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裘掌櫃忽然就笑了:“你讓我一個大男人脫衣服,真的沒關係嗎?”

七娘噎住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個下人,下人把主子朋友的衣裳弄髒了,給洗洗不是應該的嗎?

看著七娘手足無措的樣子,那雙透亮的眼睛仿佛會話似的,裘掌櫃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草木灰潑髒衣裳了:“無妨,倒是你自己的衣服髒了,該回去換一身才是。”

七娘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脖子的灰,難為情地道:“是,那我先告退了,今的事,實在對不住。”

言罷,行了一禮,抱著木盆回了屋。

裘掌櫃最終在作坊後側找到了茅房,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回了別墅。

喬薇見他滿身草木灰,疑惑地問道:“裘掌櫃你這是怎麼了?”

裘掌櫃笑道:“抱歉啊,剛剛撞了你的人,那姑娘都被我撞哭了,估計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