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奪回喬家(完)鬆花蛋事發(1 / 3)

暮色四合,夕陽染紅際,在碧水青山之上鍍了一層炫目的金光。

宗祠的簷角高高翹起,幾隻麻雀落在朱紅色的瓦礫上,低頭啄了啄蟲子,又撲哧著翅膀飛走了。

幾位長老起先是等在宗祠的偏房中,漸漸的,有些坐不住,各自來到了宗祠外的空地上,空地上站了一會兒,心癢難耐,又走到了後山的入口。

入口處有個簡易的涼棚,專門負責灑掃宗祠的下人偶爾在此歇息一二,平日裏冷清的很,今日卻被擠滿了。

七長老年紀最輕,最沉不住氣,負手在入口踱來踱去,一邊踱,一邊皺眉苦歎:“就不該答應他們進的,當時是不是全都急傻了?怎會聽了那老婆子的話?”

他口中的老婆子是孟氏無疑了,孟氏本就是姨娘出身,這些年靠著兒子的關係當上了喬家的老太太,明麵上大家夥兒都敬著她,私底下儼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幾位長老聽了七長老的話,全都不敢吭聲,當時為什麼會同意這場荒唐的比試,到底,還是因為太心虛,心虛到根本沒臉在那屋子裏待下去,哪兒還管孟氏的法子到底靠譜不靠譜?

在這兒冷靜了一下午,才終於意識到孟氏的法子太荒唐了。

可惜已經晚了,人都進去了。

隻祈禱無論如何都至少有一方平安地出來,否則兩任家主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這些族老到了九泉之下也沒臉去見喬家的列祖列宗了。

“看!有人出來了!”灑掃的老伯大叫。

諸位長老紛紛站起身來,伸長脖子朝入口處望去,遠遠的,不太清楚,半路橫生的枝丫擋了二人容貌,隻依稀能判斷其中一人是坐在輪椅上。

“誰記得仲卿今日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七長老問。

六長老:“褐紅色?”

四長老:“藏青色?”

二長老歎道:“是玄色。”

四長老眼睛一亮:“輪椅上的就是玄色!是仲卿!是仲卿和二老爺出來了!”

二長老又道:“大老爺也穿的是玄色。”

四長老的笑容一頓,幾乎是同一時刻,一隻素手撥開了擋在身前的枝丫,露出那張驚為人的容顏。

叮!

易千音的手指按響了輪椅上的鈴。

鈴音短促,清脆如歌,飛鳥撲哧著翅膀在空盤旋而過。

二長老驚喜地迎了上去:“大老爺!”

易千音很給麵子地叮了一下。

餘下的長老笑不出來了,除二長老之外,他們全都是受過二房賄賂的,二房要是倒了,他們可就慘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四長老倉皇失措地問,“大長老!怎麼會這樣?”

大長老沒有話。

五長老道:“也許……隻是太害怕,所以出來了吧?你看他們手上是空的,不像是采到了藥草。”

四長老連連點頭:“對!一定是這樣!他們不可能采到白月草!我聽聞白月草周圍是有猛虎守護的。”

喬薇一邊走一邊拉扯不停往下滑的簍子,虎皮真重啊……

“還有毒蟲,其毒性比鶴頂紅更強烈,一隻就足以毒死一頭成年的猛虎,它們成群出沒。”

藥簍裏的白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最重要的是,白月草生長在峭壁的夾縫中,人根本鑽不進去。”

藥簍裏的珠兒輕輕按了按自己性感的美腿。

五長老讚同道:“四長老言之有理,他們不可能摘到了白月草。”

“長老,我們摘到白月草啦!”喬薇笑吟吟地揮手。

叮!

長老團集體石化!

……

繼喬薇一行人出了禁地後,約莫半個時辰,喬嶽山父子也出來了,喬仲卿的輪椅早不知弄到哪兒去了,廝也沒了蹤影,喬嶽山背著腫得像豬頭的喬仲卿,艱難地走出了後山。

喬嶽山從昏迷中醒來,找了半日終於找到了被銀環蛇咬傷的喬仲卿,喬嶽山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可毒性依舊蔓延到了頭部以及上半身,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喬嶽山沒有答案。

喬嶽山因拿過雄黃粉的緣故,倒是沒被蛇類偷襲,可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臉腫,這把年紀還背著兒子逃難,腳踝都跑腫了。

諸位長老趕緊將二人護送回了喬家,喬嶽山從藥庫取了藥材給兒子解毒,徐氏哭成了淚人。

“一定是那賤人!是她幹的!她害我兒子!”

這話,自然不是當著喬薇的麵兒的,卻也很快傳到了花廳。

喬薇神色平靜地喝了一口茶:“二嬸真看得起我。”

據喬嶽山交代,銀環蛇是成群結隊出現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有這能耐,操控一群野生的毒蛇?

想來是他三人去的位置不對,誤闖了蛇窩吧?

喬嶽山與喬仲卿身上的錢財全都不見了,但相較於毒蛇的遭遇,根本沒人注意到它的頭上。

給喬仲卿治療完傷勢,喬嶽山夫婦回了花廳,這邊,喬薇、諸位長老以及孟氏已經等得花兒都謝了。

喬薇坐在主位上,“喬崢”勞累了一下午,被推回馬車上歇息了。

孟氏見兒子來了,瞬間有了底氣,上前去坐喬薇手邊的另一個主位。

喬薇淡淡掃了她一眼:“孟姨娘,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吧?”

孟氏的身子僵住了。

多少年沒人叫過她姨娘了,這丫頭、這丫頭怎麼敢?!

喬嶽山的麵上也臊了一下。

喬薇看看擺放在正中央圓桌上的瓶子,又看看喬嶽山:“二叔,勞煩你辨認一下我采回來的是不是正確的白月草,若不是,我再進山采一次。”

喬嶽山從進屋的一瞬便認出那是白月草了,他艱難地道:“不用了,你沒采錯。”

徐氏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喬薇含笑的目光自諸位長老身上一一逡巡而過:“既然我爹和我先采回了白月草,按照協議上的內容,是不是該把大房的東西物歸原主了?”

頓了頓,從寬袖中拿出協議,打開了逐字念道:“……若大房勝出,二房將交出家主之位,喬家將歸還大房的產業以及沈氏的嫁妝,我沒念錯吧,諸位長老?或者你們打開我二叔手中的那份,再仔細查看一遍?”

二長老拱手道:“協議的內容沒有念錯,這件事到此,是大房贏了,所有東西都該物歸原主。”

喬嶽山按住了額頭。

徐氏受傷地看向諸位長老,但幾位長老紛紛避開了她的目光。

若是沒立字為據,他們還爭一爭了,可白字黑字的,他們就是想反口也不能了。

喬嶽山深吸一口氣,將翻滾的思緒壓回了心底:“我交。”

徐氏大怔:“老爺!”

“當年本就是我的疏忽,在未找到大哥大嫂屍體的情況下判定了死訊,現在大哥回來了,家主之位也該還給大哥了,至於家產……”喬嶽山語重心長地完,看向一旁的徐氏,“你清點一點,好生與囡囡交接吧。”

徐氏急壞了:“老爺!你……”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筆錢啊?

孟氏給兒媳使眼色,這丫頭又不懂賬,隨便給給就行了。

老秀才趕到了恩伯府,拿著幾本冊子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姐,這些是大房當年的賬冊,這一本是夫人的嫁妝單子,這一本是老爺手頭的餘錢數額,中間的四本是老爺名下的鋪子與莊子,最後三本是靈芝堂的,我隻備份到被辭退的那年為止,這些年的經營花銷情況未知。”

喬薇點頭:“這幾年的經營情況,我會著人核實,辛苦你了老先生。”

在老秀才把那些賬冊擺出來的一霎,徐氏的臉色就變了,狡猾的老家夥,居然偷偷做了備份!

喬薇對喬嶽山夫婦道:“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爹鋪子裏賺的錢,我就不找你們索回了,但靈芝堂是我娘開的,與喬家沒有半點關係,鑒於是你們在經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就當它這些年是充公給喬家了,但充公的銀子平分,該分到大房的那一份,一分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