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議親,弟弟現身(1 / 3)

夜幕低垂,姬家各房漸次點亮了燭火,甄氏在燭火搖曳的屋子走來走去,荀青瑤被晃得頭都暈了,勸她坐下,可她坐不下!

白受的氣還沒咽下去,晚上那個女人就放狗把她兒子咬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荀行之一個勁兒地解釋不是少夫人幹的,可甄氏不信。

“真的是我自己不心!我摸它了!”荀行之解釋,他的手掌都差點被大白咬穿了,一個青蓮居的丫鬟給他上了藥,但藥效沒那麼快,手腫得像隻熊掌,一動便火辣辣地疼。

甄氏氣悶道:“是她養的!她讓咬,才咬你!”

荀行之忍住手上的劇痛,道:“她那會兒不在跟前,是鎏哥兒抱著的,總不會是鎏哥兒唆使那貂咬我。”

荀行之的很有道理,當時喬薇在陪兩個包子玩雪,根本不知道荀行之與鎏哥兒了什麼、做了什麼,若非喬薇有什麼不對的,大概是沒提醒荀行之別亂摸亂碰?大白不咬人許多了好麼?誰知道荀行之怎麼惹毛大白了?

甄氏若是冷靜下來,定能想通個中的關鍵,奈何她下午才憋了一肚子氣,對喬薇的印象可謂是糟透了,那貂又是喬薇院子養的,不是喬薇故意整她兒子,怎麼可能?

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甄氏在屋子裏踱了半個時辰中,把心一橫,撐著傘出了桂香院。

甄氏這回學乖了,沒跑到喬薇的青蓮居找不快了,她抓了個過路的下人,問了老爺住哪兒,那丫鬟傻乎乎地給她指了路,她冒著風雪,一路直奔桐院。

姬尚青正在房中喝藥,這是最後一劑,明日起,他便算徹底痊愈,不必再忍受任何的藥味。

喝藥喝到一半時,丫鬟稟報,荀夫人來了。

姬尚青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沙漏,微微蹙眉,這個時辰了還上門拜訪,著實有些不大合適,但姬尚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姬尚青換上了中規中矩的錦服,在明廳見了甄氏。

姬尚青去過荀家幾回,甄氏是認識他的,也曾與他過話,在甄氏心裏,這就是有點交情了,所有甄氏才敢在大半夜的“闖”進桐院拜訪。

甄氏最後一次見姬尚青是在荀蘭十五歲離開荀家,返回姬家的那年,那時姬尚青還十分的年輕,俊美的容貌吸引了滿城佳色,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憔悴了許多。

甄氏進屋,給姬尚青行了一禮:“親家老爺。”

姬尚青比了個手勢:“荀夫人請坐。”

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讓甄氏的心裏打個突,但甄氏記得他從前便是如此,很快釋然了,訕笑著道:“這麼晚了,親家老爺還沒睡呢?”

姬尚青喝了一口茶。

甄氏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不愧是桐院的茶葉,比桂香院的好喝多了,她放下茶杯,不鹹不淡地抽出帕子,擦了擦唇角,一副委屈的神色道:“其實我這麼晚過來,是來向親家老爺辭行的。”

“辭行?”姬尚青不解地看向了她,“這麼快就走?可是出了什麼事?”

親家老爺真上道!

甄氏委屈地抹了抹淚,道:“反正待著也不受待見,我不如早早地回了,當初是蘭姐兒非要我把瑤兒與行之帶到京城來,我才帶的,可如今蘭姐兒不在,沒人替我們撐腰,我們留下,也不過是受人閑氣罷了!”

姬尚青蹙了蹙眉:“誰給荀夫人閑氣受了?”

“我不敢。”甄氏道。

姬尚青神色嚴肅道:“荀夫人直吧,我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若不是誤會,該替荀夫人做主的,我不會推辭。”

得了姬尚青的保證,甄氏便將下午發生的幾件事添油加醋地與姬尚青了。

“……就一支簪子罷了,她就和我搶,搶完還給我臉色瞧!”

渾然忘記自己在那支簪子之前,究竟“買”過多少首飾了。

“還放貂咬行之。”

自動忽略貂是鎏哥兒抱著的。

姬尚青聽著,神情變得越發嚴肅,喬薇當初連姬霜的酒館都敢砸,搶甄氏幾樣首飾,沒什麼可奇怪的,她性如此,眼底容不得沙子。

姬尚青頓了頓,道:“薇還,有不懂事的地方,荀夫人是長輩,還請荀夫人多多包涵。”

姬尚青的反應有些出乎甄氏的意料,甄氏想起一路上聽到的各種傳言,以為喬薇在姬家不怎麼受寵的,但老夫人與姬尚青都似乎待她不錯,甄氏酸溜溜地道:“我知道,她才是你們姬家正兒八經的主子,我是個外人,沒人會在意我怎麼想!”

姬尚青道:“不是這個意思,荀夫人不要誤會了。”

甄氏一臉委屈道:“當初蘭姐兒答應行之謀一份差事,幫瑤兒定一門親事,瑤兒今日受了驚嚇,也不知還能不能議親了……”

“荀姐的親事我會讓人留意,行之的差事……”言及此處,姬尚青頓住。

甄氏巴巴兒地望著他,他眉心微微一蹙,道:“行之的事,我也會安排。”

甄氏總算是心滿意足地出了桐院。

得到了補償,甄氏心情舒暢,去了青蓮居一趟,荀行之回味起來,也十分的心情舒暢,二人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隻有荀青瑤房中的燈還亮著,她睡不著。

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裏就不受控製地能浮現起那張英俊的麵龐,這令她有些慌張,也有些茫然無措。

許是他救了自己,自己隻是心存感激罷了,與旁的無關。

可越是這般安慰自己,越是難以平靜。

與桂香院一牆之隔的地方,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街道上,車內坐著兩名男子,二人皆穿著黑色鬥篷,鬥篷的帽子遮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光潔的下巴,與嫣紅的唇瓣,嫣紅的是較為年輕的男子,另一個胡子吧啦的,是個大叔。

年輕的男子微微勾了勾嫣紅的唇瓣,不經意間,便散發出了幾分邪氣與邪魅的味道:“到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聽得讓心頭酥軟。

索性胡子吧啦的男人早已習慣,十分鎮定地挑開了車簾,往外敲了敲,篤定地道:“到了。”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走出了馬車。

車夫躬身跪在地上,以背為凳。

年輕男子探出華麗的腳,踩著人凳下了馬車。

胡子吧啦的男人也跟著下了車。

二人站在巍峨的高牆下,舉目而望。

年輕男子探出一隻手來,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輕輕地摸在牆壁上,連牆壁都好似蕩漾出了一層溫柔的波浪。

“姬家。”他嫣紅的薄唇中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胡子吧啦的男人道:“大人是要今晚開始行動嗎?”

“不然?”年輕男子反問,胡子吧啦的男人不話了,年輕男子邪魅地勾了勾唇角,瀲灩幽魅的眸子微微地眯起,“姬家將會為它當年的愚蠢付出可怕的代價。”

“大人準備怎麼做?”胡子吧啦的男人問。

年輕的男子冷笑,眸中掠過一絲嘲弄:“入侵姬家,摧毀姬家的一切,殺光姬家的男人,搶光姬家的女人,賣了姬家的孩子,讓他們永世為奴!本座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太久,再也等不下去了。”

胡子吧啦的男人哦了一聲,道:“屬下已經打聽到姬家的消息了,這堵牆的後麵本是一個空置的別院,但最近住了幾個荀家的客人,從這裏進去,有被發現的危險。”

年輕男子陰測測地笑了笑:“幾個愚蠢的嘍囉罷了,本座還沒放在眼裏。”

胡子吧啦的男人問:“那大人是打算……”

年輕男子道:“當然是換個地方進去。”

胡子吧啦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