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鬼水晶(1 / 2)

“你找什麼呢?”她掩著嘴在笑。

葛天像一個正在搞惡作劇的小孩,被當場抓了個現形,窘迫得無地自容。

“你不是要去逛街嗎?”葛天問。

“我說過嗎?”笑容仿佛刻在了她的臉上,僵硬得宛如雕塑一般。

“可是我親眼看你出了小區大門的,你怎麼會……”葛天說到半截的話噎在了嗓子眼。

“我又回來了。”她說。

“落東西了嗎?”葛天說。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我忘了一件東西,拿上我就走。”她說。

“是什麼?”葛天問。

“你猜呀。”她說。

葛天思考了片刻,說:“鑰匙?”

她搖了搖頭:“我要是沒拿鑰匙,怎麼進來的呢?”

葛天又想了想,說:“錢包?”

她說:“也不對。”

葛天皺了皺眉,說:“口紅?”

她笑吟吟地提示道:“這些東西都太小了。”

葛天絞盡腦汁,終於擠出了一個答案:“你不是要把咱家房子搬走吧?”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半天才說話:“這也也太大了點吧。”

葛天說:“我想不出。”

她死死地盯住了葛天的臉,瞬間收斂了那不懷好意的笑,突然一字一頓地說:“就是你啊。”

話音剛落,她的兩隻胳膊就平平地舉了起來,掐住了葛天的脖子,十隻手指像針一樣插進了他的皮膚、割裂了他的喉嚨、刺破了他的動脈,鮮血噴注的那一刻,他有一種錯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高壓水槍,正朝著四麵八方播灑著生命力。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覺得有絲毫疼痛。

在房間裏站滿了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或高或矮,有老有少,他們都張大了嘴,在貪婪地吮吸著他的血,他們都在嗬嗬地笑。

葛天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牆上的掛鍾不耐煩地哼唧一聲,指向了十二點整。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無損。

他還是不放心,跑到妻子的梳妝台前抻著脖子仔細查看,上麵並沒有那十個深深的手指印。

他又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

是個夢。

不過,那個夢十分真實,夢裏的她一邊掐著他的脖子還一邊痛苦地大喊大叫,葛天還從她模糊的意識裏捕捉到了隻言片語。

葛天揉著太陽穴,疲憊地癱倒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的那個夢境。

突然,他注意了到床頭的那個繡花枕頭,猛地一下揭開了它,結果下麵卻空無一物,昨天他安放的那些碎水晶,全都不翼而飛了!

他的腦袋一陣眩暈,手忙腳亂地到處搜尋起那些水晶,可它們無一例外地不見了。

隻剩下冰箱底下了。

葛天拿了一根長筷子,一點一點地伸了進去。

地板上貌似坑坑窪窪的,很不平坦。

葛天那本來燃盡了的希望又瞬間躥起了微弱的小火苗,他戰戰兢兢地地用力把筷子往左一挪,就有幾粒碎石子咕嚕嚕地滾了出來。

還是原來那半透明的白色。

水晶的顏色絲毫未變!

也就是說,妻子沒有被附身!

葛天雖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是有件事他卻怎麼也想不通了。

既然妻子沒有被髒東西附身,那她肯定不會怕會漏了餡,更沒有必要把碎水晶丟掉或者藏起來啊,這樣說來,那些水晶,它們難道是長翅膀飛了嗎?

水晶雖然有靈性,但是總不可能成了精自己長腿走了吧?

還有那個古怪的夢,那個像現實一樣的夢,它到底有什麼寓意嗎?

他還依稀記著,在夢裏,餘琦彤臉色猙獰,用粗嗄的嗓音大喊著:“你看看我是誰?”

這句話他倒是聽過一次。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那年他剛剛參加工作,他麵試進了一家報社,同部門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編輯,她長著一張苦瓜臉,小眼睛、單眼皮,鼻子塌塌的,額頭很平很寬,那形狀就像古時候的城牆似的,所以,編輯部的同事們給她取了一個綽號——天安門。

由於三個字太繁瑣,大家都簡稱她作“小天”。

葛天的小名也叫小天,雖然編輯部的同僚都喊他“小葛”,可是每次聽見有人叫“小天”,他還是會本能地回過頭看一眼,即便他知道叫的並不是他。

“小天”的脾氣很好,她平時習慣了這個外號,大家這麼稱呼她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