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把菜品的價格抬到慘無人道的程度,我們稱之為宰客。
宰即為殺。
女人被男人占了便宜,稱之為被吃了豆腐。
人的腦漿就像是潤滑白嫩的豆腐。
活人連活人都吃,更何況對死人呢?
說到底,死人不過是一堆毫無生氣的白骨而已。
洛凡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到底正不正確。
眼看就到了那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
黃青青始終沒找到機會對賀子怡吐出真相。
“到了。”一行人最前頭的那個村民說。
“我們要進去嗎?”賀子怡抻著脖子問,她的聲音既無力又嘶啞。
“昨天我們已經把柴火都堆好了,你們跟我們進去就行,等一會兒,不要吱聲,隻是在一旁看著就好。”那個人說。
“柴火?”賀子怡愣了愣,“準備柴火幹什麼?不是做法嗎?”
那個人沒再理她。
她私下裏小聲對黃青青說:“我覺得,我們還是讓警察來比較好,這些人都怪怪的,我害怕。”
黃青青安慰她道:“昨天晚上回去以後咱們不是都試了嗎,電話根本就打不出去,這個村子就像是被隔絕起來了一樣,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咱們要是硬是和他們對著幹,倒黴的肯定是我們自己啊,別怕,不會有事的。”
賀子怡的眼淚又迸出來了:“那我們怎麼辦?他們會對袁浩幹什麼啊?”
黃青青說:“反正袁浩已經死了,你想想看,他們能對一個死人幹什麼,等一會兒,你要是不想看就閉著眼,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還有十天,就剩下十天,咱們就能回家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看到賀子怡那張嬌弱可憐的小臉,有那麼一刻,黃青青甚至軟下了心,打算放棄那蓄謀已久的複仇計劃。
不過,她可憐賀子怡,誰又能可憐可憐自己那年幼的妹妹?
俗話說,死者長已矣,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回來的。
就算這個副局長的千金死一千遍,黃小桃都不可能再叫她一聲姐姐了。
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黃青青聽到了一陣呼呼啦啦的風聲。
那聲音,就像是暴雨降臨之前海風猛烈地鼓動船帆發出的怒吼。
眾人都齊齊地抬頭看去,那好像是一塊巨大的移動著的烏雲,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是烏鴉。”走在最前麵的那個村民說。
“那麼多的烏鴉?”黃青青的後腦勺也泛起了絲絲寒意
“烏鴉是天神,他們知道我們要做法事了,是來收魂的。”那人說。
“收什麼魂?”黃青青問。
“你們朋友的魂”,頓了頓,他又說:“也許有一天也會收你們的魂。”
黃青青哆嗦了一下。
那人已經停下了腳步。
林子的邊緣,有一圈很鮮明的分界線,那是用朱砂劃的一圈紅線,黃青青第一次來的時候太匆忙,根本沒注意到這條細細的朱砂線。
“為什麼要畫這個?”洛凡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圈紅線。
“為了做法用。”還是那個人回答。
“怎麼做法?”洛凡問。
“馬上要開始了,你們跟我過來,先跨右腳,後跨左腳。”說著,他便抬起了自己的右腳,跨過了那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