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們麵對麵坐著,百無聊賴。
戀愛三年,該說的,都說過了,該做的,都做完了,相對無語,他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隻是玩著一把水果刀,似乎是把自己的手指頭想像成一根香蕉。
“親愛的,我們分手吧……親愛的……”
多少次,我在自己的心裏跟自己說著,分手吧,放過彼此。
今夜,我更加堅定了說出那三個字的決心,可,每次話到嘴邊,看到他的模樣,我還是忍住了。
“親愛的,我問你啊,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分手了,你會怎樣呢?”我婉轉地試探他。他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一字一頓的說:
“我就用這把水果刀,割斷自己的脖子!”
說完,冷冷地看著我,用那種隻有在散客月下的靈異小說裏才有的眼神盯著我,在燭光下顯得很可怕起來。
“我,我隻是開個玩笑啦……”我被他望得很不自然,於是強顏假笑一個。
他起身往外走去。
“幹嗎去?”
“溺一個……”
他這泡尿似乎撒得太長時間了吧……我突然想到,這家夥出門時,手上還提著那把水果刀。
側耳聽聽,院子裏好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聲音斷斷續續,先像是刀鋒刮在骨頭上,後來又是什麼液體流淌的感覺。
我連忙起身出門,看見他站在庭院裏的背影。
他仰著頭,雙臂屈向脖子,似乎很吃力的在幹些什麼,盡管光線幽暗,我依然看到他的雙肩、胳膊、背部,腰部,整個上半身都在顫抖。
院子外麵的路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糟了,影子放大了他的右手,手裏分明握著刀把。
“親愛的,你,你在幹嘛?”我大叫一聲。
我不敢向前走去,我沒有膽量直麵他鮮血——我可以想像得出他脖子上的傷口和順著刀鋒流向手背的鮮血。
他回過頭來,衝我嘿嘿一樂,說:“我剛削了一根甘蔗,怕你嫌我弄髒地板,不敢進屋裏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