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一絲絲也不想動彈。
這樣有多久了?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團白影從他身邊掠過,那不是大白嗎?故鄉家裏那隻老貓。
他在貓兒後麵不舍地追趕著,就像當年他們一起玩耍時那樣。
不知道追了多久,他的汗打濕了全身的衣服,大白依舊靈活的像個精靈,一點不像一隻風燭殘年的老貓。
他有點著急了,大喊著:“大白!大白!”
貓兒猛然站住,黑黑的眼珠凝望著他,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他忽然知道了,大白是來告別的,
猛地一撲,他抱住了大白,貓兒在他懷裏蹭啊蹭啊,嗚嚕著,無限溫柔。
他醒了,妻子疲倦的臉上現出驚喜的表情,
“大白呢?”他問。
妻子喜極而泣:“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已經昏迷三年了!”
他看著憔悴了許多的妻子,固執地問著:“大白呢?我家的貓兒呢?它在哪裏?”
妻子終於明白了他在問什麼:“大白?大白不是在家鄉嗎?”
他出院的那一天,看到了大白,它躺在醫院的臭水溝裏,早已沒了氣息,除了爪子全部磨禿了,身上沒有其它外傷。
誰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跋涉千裏,來到他工作的城市的。
也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死在這裏的。
隻有他知道,也隻有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