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子誠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二姐有心上人了,那個叫徐明宇的戲子。”
“嗯。”
“你想讓我怎麼辦?”
“什麼?!”
“你跑來告訴我這件事,難道不是想我有所作為嗎?”
子煙低頭,不敢看子誠,她沒辦法開口告訴子誠,自己已經勸過子靜,要為自己的未來爭取。
“你已經勸過她,放棄這門婚事,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了,對不對?”
“額……我……”
“你不說我也猜的到,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勸她的。”
子煙低頭,不被人察覺的輕輕一笑,說道:“我是勸過她,讓她好好為自己的將來,自己的幸福去爭取,但是,她不願意,她說……”
“已經定了婚,就是一隻腳邁進了林家門,是林家的媳婦,也不能讓我們家背上罵名,是不是?”
“是。”
“她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們還能怎麼辦?”
“但是我覺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子誠輕輕拍了拍子煙的肩膀,“可是現在是她不想,不是爺爺或者其他人不準,連她自己都不想了,我們還能怎麼辦?”
子煙看著子誠,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裏,有子煙讀不懂的東西,或許,那是子煙一輩子也讀不懂的東西。
“好了,你還是回去安心的準備吧,後天裁縫不是要來家裏給你們量身做旗袍嗎?在子靜姐婚禮上穿的。”
“後天……正月十六……啊……”
子煙突然想到了什麼,匆匆離開了夢煙居。
無宣閣子煙在梳妝台前翻找著什麼,墨硯有些不解的看著子煙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麼,到書房拿了一樣東西回來。
“小姐,在找這個嗎?”
子煙回頭,看著墨硯手上的項鏈,銀質的鏈子串了一枚精致好看的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嗯,是這個。”
子煙拿過戒指項鏈,細細端詳,戒指上雕刻著精致小巧的梅花,小小的月牙在梅花枝間若隱若現,子煙將項鏈掛在胸前。
“小姐,在想林玄先生嗎?”
子煙看了眼墨硯,沒有說話。
“小姐,墨硯多嘴的問一句,您喜歡林玄先生嗎?倒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您,小姐您要是也喜歡他,那可真是皆大歡喜,您要是也嫁到林家,還可以和二小姐做個伴兒呢。”
“知道是多嘴還要說?”子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墨硯,“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至少現在,我為他能平安回來高興,走了近三個月,現在終於能平安回來了,不管怎樣,都應該是一件指的慶幸的事。”
子煙摸了摸胸前的戒指,靜靜的看著院內的梅花,今夜,大概能睡一個好覺了吧。
次日,子雯和劉純錫一大早就來到無宣閣,嘰嘰喳喳討論著晚上要不要去街上觀燈猜燈謎。
“可是晚上大家要在一起吃飯的吧?外公會讓我們出去看燈會嗎?”劉純錫不解對正在量身做衣的子雯。
“不會,今天晚上隻有自家人,到時候他們一定又會高興的喝的七葷八素的,哪有時間管我們啊。”
“又?”
“是啊,又!”子雯激動的說道,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動起來,搞的量尺寸的裁縫不知如何是好。
“子雯,別亂動,人家師傅都不好給你量了。”子煙在一旁提醒道,“我們家每年都是這樣,元宵節之後,大家就又要忙生意上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晚上會放開來好好的玩一下的,再說,今年兩個姑姑又都回來了,當然會好好聚聚,不會管我們的。”
“所以啊,晚上一定要出去,為了熱鬧點,我決定天黑前就出去!”
“子煙姐,子雯這樣做沒事嗎?連晚飯都不和大家一起?”
“沒事的,今天又不是年夜飯,本來就是他們長輩要在一起喝喝酒,我們去不去倒也無所謂。”
“那好啊,咱們一會兒就出去吧?”劉純錫高興的叫起來。
“嗬嗬,好啊。”
“三位小姐的尺寸都量好了,我先去給錢奉娟小姐量尺寸,不知道她住在哪裏?”量尺寸的裁縫,終於收起皮尺,說到。
“墨硯,帶師傅去錢奉娟那裏。”
“哎,別別別,墨硯錢奉娟現在二姐那裏。”
“在子靜姐那裏?”子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錢奉娟跑到子靜那裏,一定不是簡單的寒暄幾句。
“嗯,我和子雯來的時候看到她往子靜姐姐那裏去的。”
“那這樣,墨硯,你帶這位師傅去子靜姐那裏,一定要認真帶到。”
子煙特意強調了“認真”兩字,墨硯微微愣了一下,馬上便會意的點了點頭,便領著裁縫出去了。
“四姐,我們回去拿燈,你先在這裏等我們啊。”
“嗯,去吧,正好我也要整理一下店裏的賬務,明天開始又要開始工作了。”
葉子雯和劉純錫離開後,子煙快步走到書房,找出記錄這段時間來自己從下人和康子那裏打探來消息的本子,仔細翻看。
“沒有異常啊……”
子煙食指輕敲桌麵,本子裏記錄著自從錢奉娟到曼城陽光幫忙後的每一個可疑的普通的細節,子煙再次翻看一遍。確實,從那天錢奉娟自己說要回家反省開始,就沒什麼異常,在家裏深居簡出,沒有和外人有過多的交往,真的像是大家閨秀一般。
“我多慮了吧……”
“小姐,小姐!”墨硯匆匆闖進書法,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剛才,剛才聽到……”
“聽到什麼?”
“聽到錢小姐在和二小姐說什麼結婚的事情,還說什麼逃跑,私奔之類的,好像言下之意是錢小姐可以幫助二小姐什麼的……”
子煙看了看自己記錄的本子,明明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有外出或者打探消息,她是怎麼知道子靜姐的事情的?是自己疏忽了?還是,在這府裏,另有人幫她?有的話,那人又是誰?處於什麼目的?
“小姐,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墨硯看著凝眉思考的子煙,不安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