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宅,馮墨昔的房內沒有點燈。回想著剛才丫鬟從子煙房裏聽來的話,馮墨昔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小瓶子。
葉子煙看著桌上的信,三封,黃色的的信封上都寫著“子煙親啟”,沒有確切的落款,隻是四個讓旁人看不明白的字——“四季承諾”。
四季承諾,子煙再熟悉不過的話語,她當然知道這信是誰寫給她的。但是,她不能打開它,她怕打開它,她怕自己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子煙起身收起信件。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的墨硯終於忍不住插嘴道:“小姐,這人已經來了三封信了,您不僅不回,連看都不看,不太好吧?”
子煙沒有回頭,把三封信好好的用絲帕包好,放在首飾盒的夾層,最後,小心的把瑪瑙耳墜放在上麵,關上首飾盒,低眉輕語。
“既然已經沒有可能,就不要再給任何的希望了……”
“小姐,這個寄信的人難道是林……”
墨硯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無奈又有些同情。她從小跟在子煙身邊,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子煙對林玄的感情,雖然不知道子煙為什麼和林玄吵架了,但是墨硯還是希望子煙可以和林玄在一起,畢竟他是能帶給子煙幸福的人。
“墨硯,我回葉家去看看子靜姐,你就在這裏等我就好了。”
子煙說罷便撐著傘,出了屋子。
正值夏末,大雨不斷。連日來的大雨將院內的紫陽花打落一地。雨水衝刷的土地夾雜的落花殘留的氣息,散發出特有的清香,怡人心脾。子煙站在葉府大門前,透過雨簾,葉府大宅陌生而熟悉。
子靜坐在窗邊,安靜的做著針線活。見子煙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計,欣喜的走過去。隆起的小腹告知子煙,孩子正在她腹中健康的成長。
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長到這般大,已然是不可能拿掉了。雖然林晨在子靜剛搬到葉家的時候還勸過子靜把孩子拿掉,但是看著子靜漸漸隆起的肚子,或許是意識到,這裏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存在,也不再勸子靜把孩子拿掉了。
“子煙,我有些擔心……”子靜撫摸著隆起的肚子,滿臉憂慮,“林晨他,好像在懷疑,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
子煙不由心驚,擔憂的看著子靜。子靜慌忙解釋,“你放心,這孩子肯定是林晨的,我和徐明宇沒有……”
子靜頓了頓,皺眉說道:“隻是,真的不知道林晨他是無心還是有意,我問他,孩子起什麼名字好,他卻說,隻要是姓林就好。我問他希望孩子將來像誰,他卻道,隻要不像外人就行。真不知道他是玩笑還是……”
“既然這孩子一定是林晨的,你又有什麼好擔心?”子煙笑著將手撫在子靜肚子上,“依我看,大概是你在家住的太久了,林晨又那麼忙,很少有時間來這裏和這未出生的孩子接觸,少了一些父子間的感應罷了,你呀,還是早點搬回去住吧。”
子靜思量片刻,終是笑著點頭應允。傍晚的風,將雨後幹淨清涼的空氣帶入房間,明明是幹淨清爽的,但子煙似乎嗅到了淡淡的甜膩的味道,像血一樣的甜膩。再仔細聞聞,卻又沒有了,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晚上子誠執意要送子煙回去,子煙一再推辭,卻始終拗不過子誠。兩個人走到葉府門口的時候,子誠猛然停下了腳步。
門前,馮墨遊安靜的站在車邊,看到子煙的身影,不由露出笑容,滿是幸福的寵溺。輕聲道:“子煙,我來接你回家。”
子誠明明看見子煙回以溫柔的笑意,挽著馮墨遊的手,進了車子。而葉子誠自始至終都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二人,恩恩愛愛,相敬如賓。葉子誠感到了自己心中從未有過的占有欲在爆發,那一刻,他多麼的想上前,將子煙從馮墨遊身邊奪回來,但是,他不能。因為子煙看上去是那樣的心甘情願。
“謝謝你……”馮宅回廊裏,子煙走在馮墨遊身側,輕聲說到,“我這麼任性的要求你和我做出很甜蜜的樣子,你不想知道理由嗎?”
馮墨遊忽然一笑,“或許,你的任性恰巧滿足了我,反正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我又何必計較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子煙還想說什麼,卻意識到已經到了屋門口,終是沒說什麼。子煙摘掉耳環,放入首飾盒中,看到了靜靜躺在盒底的瑪瑙耳環和信,輕聲歎息,馮墨遊,或許我終了一生都不會愛上你,但是,我會做一個好妻子。
或許是生意上的忙碌,葉子誠和馮墨遊見麵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這也給了子煙不少機會在子誠麵前和馮墨遊做出恩愛的樣子。她隻是希望,子誠看到自己和馮墨遊這樣恩愛幸福的樣子之後,會放棄對她的感情,去找到真正的屬於子誠的感情,畢竟,他現在守著的這份感情,從最開始就是錯誤的。
子煙跟在子誠身後,走在馮宅的回廊裏。
奶奶自從爺爺去世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這次更是嚴重了。從葉家看望完奶奶,子誠便執意要送子煙回來。碰巧今天馮墨遊有幾個生意上的朋友要應酬,不能來接子煙,子煙不好推脫,隻能讓子誠送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