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誠找到子煙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原本負責看守子煙的混混們已經被綁在一邊,動彈不得。子誠雖然像盤問那些人是誰在幕後指使他們。奈何他們個個都是啞巴也不識字。隻得將他們交給巡捕房。
子煙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抬手,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上的那枚戒指。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子煙輕聲歎息,應該已經昏迷了一兩天了,自己應該一醒來就告訴墨硯,好讓大家不要再擔心。隻是……那個背影,太過熟悉,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
“墨硯……”
子煙輕聲呼喚,墨硯驚喜的進來。
“小姐,你醒啦,我這就去告訴三少爺和五小姐……”
“等等,墨硯……”子煙抬手,輕柔的撫摸著手上的戒指,“是誰把我救回來的?是不是一個帶著麵具的獨臂男子?”
“戴著麵具的獨臂男子?沒有啊,是三少爺把你抱回來的。”
是子誠哥……
子煙想坐起來,艱難的支撐起身子,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令子煙不由輕喚出聲。
“四姐,別硬起來,我來扶你。”
子雯來不及脫掉外衣,慌忙上前扶起子煙,“四姐,大夫說,你這腿看上去是外傷,但實際上處處傷的危險,皆在經脈,現在又是冬季,要養好一陣子的呢……四姐,你有在聽嗎?”
子煙慌忙點了點頭,停下撫摸戒指的手。子雯看了看子煙指間的戒指,伸手握住子煙的手,一股暖意順著指尖傳遍子煙周身。子煙抿唇溫婉一笑,“怎麼了?心疼我了?”
“四姐,我知道你還在想林玄,但是人死不能複生,你……”
“我好像,看到他了……”
子雯睜大雙眼,明亮的眼眸中滿是驚訝,“怎,怎麼可能!”
“那個救我的人,你們看到了嗎?戴著麵具,是一個獨臂的男子,那個身影,我太熟悉了。”
“可是,他已經死了啊。”
“不是衣冠塚嗎?不是說沒有找到屍首嗎?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是他。”葉子誠打斷子煙的話,簡單的四個字,澆滅了子煙所有的期待。
“如果是那個深愛著你的林玄,怎麼可能會對你避而不見,依他的性格,不應該一回來就出現在你麵前嗎?”
子煙沉默的垂下頭。是了,如果真是林玄,又怎會在救下自己後棄她不顧,狠心拋下她?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馬不停蹄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用堪比春日陽光的笑容對她說“我回來了。”
一個多月來,子誠天天來親自照顧子煙。雖然子煙一再勸說,讓子誠不要在忙於生意的同時來照顧自己。這樣來回跑,會累壞的。但子誠卻依舊天天來,還義正言辭的解釋,子雯要照顧子靜姐,又要幫忙做生意上的事情,沒有時間來照顧子煙,所以照顧子煙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還說自己終究是男子,照顧子靜多有不變。子煙聽的不禁覺得好笑,反問子誠,同樣是女子,難道照顧子煙就處處方便了嗎?子誠露出少有的笑意,吐出四個讓子煙臉頰緋紅的四個字。
“你不一樣。”
子煙慌忙低頭,心跳也沒由來的漏了半拍,很奇怪,自己明明是不喜歡子誠的,怎麼還是會對他有意無意的深情所影響。目光落到無名指上,銀質戒指熠熠生輝。子煙的心莫名的平靜下來。抬眼迎上子誠溫柔的目光,展顏一笑。
“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久,比一般兄妹更加親近嗎?”
子誠一愣,他原以為她會極力避免這樣的話題,卻不曾想她能如此坦然的直視他的雙眼平靜的說出。他笑笑,連自己都分不清這笑意是安慰還是自嘲。
“來吧,我扶你到院中坐坐,老呆在屋內也不好。”
子誠扶起子煙,瘦弱的身軀依偎在以及懷中,子誠不禁心頭發熱。子煙心中又何嚐不是小鹿亂撞,指間的戒指傳來冰涼的觸感,似乎在提醒子煙林玄的存在。子煙努力平複心跳,一步步艱難的向屋外走去。
沒有暖洋洋的午後陽光,滿天烏雲密布,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雪。子煙在子誠小心的攙扶下坐下,石凳有些涼,一絲絲慢慢滲入肌骨。或許是感到了涼意,子煙經不住打了個寒戰。子誠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走到子煙身後,為他披上一件皮草,柔軟的白色皮毛,很是暖和。
“這衣服,怎麼沒見過?”子煙細細撫摸著毛皮。
“嗯,前幾日才買回來的。”子誠認真的看著子煙,“喜歡嗎?”
“喜歡,很溫暖,很舒服。”
“果然你就是適合這種素淨的白色。”
子煙低頭,皮草潔白柔軟,沒有一絲雜色。“他喜歡在這無盡的素白中加一點紅,明媚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