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龍案之上,兩排奏折疊起,鄭德遠輕聲入內,將手中一摞奏折放在旁邊,低聲喚了句,“皇上,您已經批閱了兩個時辰,休息一會吧!”
“怎麼,這些又都是反對入感業寺為先皇祈福的奏折?”皇上將批閱好的奏折扔在一邊,隨便拿起一個奏折說道。
鄭德遠立在一旁不敢回話,皇上將手中奏折一摔,“長孫大人真是越發能幹了,隻怕這朝堂之上很快就會隻認他長孫無忌,不認朕這個皇帝了!”
“皇上息怒。”見皇上動怒,鄭德遠連忙跪在地上。
不同於甘露殿中的烏雲壓頂,聽荷此時正站在柳清音身側,靜候她看完家書。待柳清音看完示意她燒掉後,聽荷才小心的問道:“主子,可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
柳清音看著聽荷笑了笑,“還是老樣子,沒什麼異常。聽荷,上次那封家書,你是不是早就收到了?”
聽荷一驚,跪在地上,“主子恕罪,都是聽荷自作主張。”
“到底是什麼時候收到的?”
“主子在甘露殿養病之時,我每日往返甘露殿和蓬萊殿,一日我回去為主子取換洗衣物,匆忙間撞到一個小太監,站起身就發現衣物中夾帶著一封信,我認出老爺的筆跡,再回頭時那個太監已經不見了。”
“你起初沒有給我,是怕我擔心,那為何後來又給了我?”
“老爺對主子一向不好,我不知道老爺找主子有什麼事,怕他是想趁主子得寵提什麼要求,所以就想瞞下來。”聽荷一直低頭說道,“可是後來眼見主子為琉……為婉美人提供機會,主子在家時對老爺的要求大都應允,故而想著說不定老爺說了什麼,能使主子回心轉意。”
柳清音伸手將聽荷拉起,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真是難為了你,平日沒見你有多少心思,竟為我考慮的這麼仔細,聽荷,好在有你!”
“主子你千萬別這麼說,當日你流落街頭,主子救下了我,待我一直親如姐妹,隻恨聽荷許多事都幫不上主子。”
聽荷說著啜泣起來,柳清音輕拍著她的背,“我救了你,卻把你帶到這後宮之中,哪裏算是好事?”
“我跟在主子身邊已有五年,主子的心思我多少也明白一些,主子是身不由己,我卻是心甘情願跟在主子身邊,主子可千萬別想著趕走我。”聽荷說著說著,竟又笑了出來。
柳清音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就算我有這個想法,暫時也沒有合適的辦法。對了聽荷,你說第一次送信的太監你沒見著他的樣子,那第二次呢,可有看見送信的人?”
聽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封信是怎麼出現在我的房間內的,今早上我起來整理被褥就發現她在枕頭下麵了。”
“也是,家裏在宮中打點的銀子自然不會在少數,買通幾個太監跑腿也屬正常。”柳清音正說著,便看到窗外那珠青竹晃動不止,立刻轉了話題,“聽荷,你還記得之前在家中奶娘常坐的那道冰糖燕窩粥嗎?總覺得比宮裏的吃起來口感好很多,而且開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