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心中無助到了極點:這深宮之中,究竟哪一個是可以相信的,哪一個又是不需要算計的呢?
正想著,便聽到孟廣清突然說道:“娘娘未問起,微臣也忘記說了,之前娘娘曾說過太醫署中可能有人暗中相授依蘭花,微臣也調查了一些時日,總算有些眉目!”
柳清音心中千萬分的情緒湧出,說不感動此刻連自己都騙不過去,這晦暗宮闈,始終有一人默默為自己做著什麼,不問因由,不計對錯,這份情意,自己又能拿什麼來回報呢?
許久沒聽到她回話,孟廣清正懊惱著是否不該此刻提起這件事,不禁有些遲疑,“娘娘看起來很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柳清音望著他關切的目光,第一次覺得有些亂了陣腳,她不自覺垂下目光,“孟太醫剛剛說有些眉目,本宮願聞其詳。”
“回娘娘,許太醫手下有個宮人名喚小德子,微臣注意到婉美人宮裏的素心姑娘來找過他幾次,一般他們二人見麵之後第二日便傳出婉美人侍寢的消息。”
孟廣清雖未說透,但是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柳清音聽了心下不免駭然:小德子上頭必然就是許太醫,當日婉美人受封,全因在蓬萊殿用依蘭花設法侍寢,以她的資曆,根本無法支配得動許太醫,那麼許太醫究竟是聽誰的命令,自己竟然被算計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敵人是誰?
轉眼到了七月中旬,天氣燥熱的不行,柳清音肚子並沒有顯形,卻仍然不敢吃尚食局送來的飯菜,每日幾餐都是在小廚房由聽荷同禾熙料理,又怕尚食局的飯菜總是紋絲未動的退回惹人懷疑,都是分給了聽荷他們幾人。
這一日晌午,柳清音吃著禾熙準備的午膳,而禾熙同聽荷則吃著尚食局送來的膳食,不禁歎了口氣,“真是為難你們幾個了,每日輪換著吃尚食局送來的東西,也不知哪日菜裏存了大禍,還要你們來承擔!”
“奴婢入宮這麼久,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便是真有什麼大禍,也值了!”禾熙笑著打趣道:“更何況也吃了這麼多天了,主子您看,奴婢們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可不是,主子,您就成全了奴婢們每日山珍海味的心吧!”聽荷笑著點頭接話。
幾人說笑間,柳清音不知不覺也用了不少。待禾熙她們將飯菜撤下去收拾完畢,柳清音正品著消食的甜湯,小翎子便衝了進來,看自家主子好像還沒用完膳,也不敢貿然說什麼,一時定在那裏。
柳清音從他進來便看到了他,見他此時也不說話,隻站在那,不禁笑了起來,“小翎子,看你的樣子便知道,定是又出了什麼大事,快說吧!”
小翎子來回看了自家主子好幾眼,才說道:“剛剛傳回的消息,林婕妤午後在禦花園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滑倒,這會太醫都在望雲殿診脈,聽說當時看著很是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