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反正有我呢你怕個毛。”
“那些拉皮條的人都喜歡這麼說。”
木嫣沉默了,隨即還有她逐漸陰沉的臉龐,現在的她就好像一個已經吹到極限的氣球,被一根名叫關憶辰的針一次又一次地紮在她的忍耐上,最後終於到了噴發的階段。
“你他媽的是不是個男人,別給我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說七說八的。”木嫣的腳直接踹上了關憶辰的屁股,把關憶辰踢得差點來個狗吃屎,“我最討厭一個男人一點也不幹脆了,叫你打球又不是讓你賭博你至於給我這多事,難怪沒有女生喜歡你。”
關憶辰從地上爬起來後打了打自己衣服上的灰,他的臉也陰下來了,不過不是因為木嫣在後麵踢了他一腳,而是木嫣那幾句話刺激到了他。
“你是不是個男人”、“難怪沒有女生喜歡你”,這些話簡直就是一把把利刃插在了關憶辰的心靈上,他感覺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被木嫣給踐踏了。有些話就是這樣,一定不可以輕易說出口,尤其是男人都忌諱別人貶低的話,因為你說出來等於是否認男人的自尊。
關憶辰想起來自己網上看的一本小說《神予釋劫》,他覺得那個小說至少不是什麼沒營養的小白文,可是那個作者卻最後放棄寫下去,因為關憶辰每次來看他更新的小說時便會看到他渺小的點擊和空曠的評論區。他知道那個作者是寫小說寫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作者最後發的那個公告,最後那本小說就不再有任何更新的舉動。
“寫了這麼久也沒有成績,沒有成績就沒有收入,寫網絡小說天天坐在電腦前碼字連家人都看不下去了,電腦和網絡被強行關閉了。我隻想認真寫小說,但是我發現就因為我無法靠寫小說收入,我寫的東西在我父母眼裏就是一堆糞土。”
關憶辰能明白他的悲哀,因為小說是他的熱愛,然而最終連他家人都要貶低他熱愛的東西,他身為一個創作者的尊嚴被一步步踐踏,最終他隻能妥協這個社會安心上班。那位叫“惜風語”的作者其實還是關憶辰的網友,那個網友的經曆真的是一個悲催,好不容易考到個三流大學,想要用大學美好時光去揮灑自己青春的熱血,但是卻得來父親讓他放棄上大學的消息,因為他父親覺得三流大學不上也罷。
放棄了升學的那個人隻能投入到工作中,寫小說其實是他對他止步青春的另一種宣泄,但是這最後的權利也因為他父親不滿他電腦前的執著而結束。
對於他來說,他的青春熱血已經被人強行剝奪了,隨後又是青春的幻想也夭折了,當一個人連一個他想要的東西都沒了,那和否定他的一切有什麼區別,一個什麼都被否定的人還有什麼尊嚴可談。玩個電腦還要注意父母有沒有發現,上了網站後看到自己可憐的點擊,雖然沒有人在網上貶低他的作品,但是他知道這是因為連貶低他作品的人都沒有,也就是說其實根本沒有讀者願意看他的小說,所以他最後的底線也就這樣傷到了,沒有一個作者會不因為作品無人問津而受傷。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底線,當底線被觸犯的時候,就沒有人還能保持冷靜。而木嫣卻直接說了這麼難聽的話,這和讀者不去看那個作者的小說有什麼區別,一樣在否定以尊嚴為地基的東西。
“算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隻是個有點腹黑的女生,所以對於你用照片威脅我,我潛意識還是當它就像一個過頭的玩笑。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玩具,你想怎樣玩就怎樣玩,還不允許我說不。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好了,照片你就隨便弄,反正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讓我依戀。”
關憶辰扔給了木嫣一個冷眼後就隻給她一個背影,然後走向籃球場裏麵,看來他沒有選擇退後,因為他要為他受到的侮辱挽回尊嚴。木嫣也知道自己說地過頭了,但是她卻沒有想到一個看似沒心沒肺的關憶辰居然還有這麼堅定的尊嚴,木嫣有一點後悔自己剛才說話過頭了,但是說一句傷人的話和往木樁上釘釘子一樣,釘上去容易拔下來就難了,即使拔下來也會留下一個創口。
“對不起……”木嫣對著關憶辰的背影念叨著,她知道讓關憶辰聽到沒有任何作用,但是她還是於心不忍隻能對著他的背影小聲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