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此時正坐著一位長眉、白髯及地的老人。滿頭白發幾乎遮蓋了大半張臉,一對眼睛昏黃渾濁,臉色也泛著不健康的灰暗,怎麼看都像一位風足殘年的垂死之人。
可是,老人看向劉啟的眼神卻是出奇的柔和。看到劉啟的目光轉過來,抬起枯瘦的手掌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劉啟一呆。印象中的傲世龍主絕對是這片大陸的至尊王者,哪怕人類世界的岩景天都不可能和他一爭長短。
隻是,這位龍族的締造者,天地元力孕育的第一代龍族竟然是這樣一位看上去隨時都可能辭世的老者,劉啟心中的震驚可見一斑。
出於對強者的尊敬,劉啟瞬間醒神壓下好奇心理乖乖地穿過中央空地來到王座前下跪磕了個頭,恭敬道:“劉啟拜見傲世龍主!”
這個老人,確實是龍族老祖之一的傲世龍主。黯淡無光的臉龐在看清劉啟的模樣後立刻浮現一絲笑意,慈祥地點了點頭,道:“起來吧孩子。”
劉啟依言起身,眼神卻是不經意間瞄向傲世龍主病態盡顯的身體。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傲世龍主端坐在王座上的身體整個都遮掩在一襲純白的大氅下。也不知是龍主盤膝的緣故,反正劉啟沒看到龍主的雙腳。王座下,也沒有類似脫下的鞋子之類的物件,不禁好奇更甚。
劉啟自認為很隱蔽的小動作,其實都落在傲世龍主的眼中。傲世龍主似乎已經習慣了每個人看向他的眼神。他看得出,劉啟剛看到他時,眼中更多的是激動和尊重,可是現在,已經被疑惑和震驚所取代。
微微一笑,傲世龍主道:“好孩子,看到我的樣子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嗯。”劉啟下意識點頭,馬上發覺自己失言,連忙搖了搖頭,辯解道:“沒有,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嗬嗬,”傲世龍主擺了擺手,平靜道:“其實你沒必要遮掩。老頭子我活了多久,連自己都忘記了,哪怕我是天地元力孕育而生,也終有隕落的一天。我很清楚,自己的壽命已經不長了,所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老夫真的很欣慰。”
“什麼!”當傲世龍主說出不久於人世的話後,劉啟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抬起頭,與龍主對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悲傷。
傲世龍主卻像沒事人一般淡笑道:“傻孩子,生命從誕生的一天起就意味著奔赴死亡。生生死死,是大自然的規律,誰都無法打破。老夫有幸,成為天地元力孕育的第一代龍族,已經擁有了比絕大多數生物多得多的生命,就算現在離世也絕不算短壽了。在老夫悠長的生命曆程中,早已看破生死。老夫這一生,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就是創造了龍族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巔峰種族。能夠看著孩子們在族地享受和平的生活,繁衍生息,是老夫最快樂的事情。不過,老夫也做錯了一些事,其中最讓我感到痛心疾首的,就是龍族的出世。雖然,龍族統治了新源大陸無數個歲月,但是最終的聖戰還是讓我的子孫後代傷亡慘重。看著一個個原本活蹦亂跳的孩子在我眼前死去,老夫的心就像被千萬把刀子捅了一樣痛苦。龍族,終究適合這種隱世的生活,要不是老夫當年的錯誤決定,也不會導致龍族的浩劫。哎!說來這一切,都是老夫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