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我到北京,一位在演藝圈很有號的朋友,聽說我兒子“北漂”兩年了,也在搞音樂,就問我海泉為什麼不來找他啊?我回來把這個問題交給了海泉,讓他回答,海泉很平靜地說:“我現在什麼都沒做出來呢,找人家幹什麼呀?”他把我給他寫的那張京都“聯絡圖”歸還給了我。他是想用實力證明自己,是想憑實力打拚出屬於自己的未來。隻有一次他為他們單位推廣CD盤,去找著名作曲家付林,順便帶去了路夢蘭老師給付林老師寫的信。隻此一次。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遇到困難的時候本可以找我的這些朋友和老師的啊。海泉還是那句話:“我什麼都沒有做出來,我找人家幹什麼啊?”
開始與羽凡組成樂團跟滾石簽約了,需要錄小樣送給總部領導聽。陳羽凡也沒有像樣的吉他啊,當年他爸媽給他買的那把吉他琴隻用了三五十塊錢。海泉從滾石公司的楊威手裏借了一把價值近6千元的好吉他。海泉住在北京西客站南邊的一個偏僻小區。海泉打算把吉他拿回住處編曲。上出租車時,海泉順手把這把吉他放在車後座上了,自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打的到地方了,他人下去了,吉他丟在車上了。等他轉身快要進自己的樓門時,突然發現手裏沒琴,這時候,出租車還在胡同裏轉來轉去呢。海泉下意識地趕緊往外跑,當時鞋子特鬆,跑不快,也來不及緊鞋帶了。海泉跑到胡同口,那個車已經拐來拐去拐沒影兒了。海泉企求司機師傅良心發現,一會兒興許能轉回來把吉他琴歸還給海泉。海泉懷抱著希望在路口整整等了3個多小時,等啊等,等啊等,最後十分掃興地回了家。進了家門,倒在床上,海泉整夜沒有合眼。
海泉和朋友們在酒吧唱歌,有時老板無緣無故的欺負演出的樂隊。原因可能隻是老板心不順,他有氣兒沒有地方使,這些樂手和歌手就成了他的出氣筒。甚至設備壞了,也誣賴是他們給整壞的,讓賠錢,不賠錢不行。
我和家人有時說到海泉這些坎坷經曆,有些事兒,比如像把貴重的吉他琴落在出租車上,等等,我們是從電視訪談節目裏了解到的,可海泉從未和我們說起過,他對家長從來是報喜不報憂。我們問海泉,為什麼不與爸爸媽媽說。海泉笑道:不是不願談,本身我就沒覺得是苦,也不覺得為難。他就是這樣一個樂天派。
海泉說:在首都被認可了,才有可能在全國被認可。他說的真的很對。羽泉的成長和成功,讓我堅定了一個感悟,那就是首都的重要。首都就是首都。首都,肯定是一個國家的政治中心,是不是經濟中心我說不準,但肯定也是一個國家的文化中心。一個歌手,一個藝人,能不能在首都紅,在首都火,決定了他能不能在全國紅,在全國火。為什麼那麼多能人都往北京跑?為什麼總有一支信念堅定、意誌剛強、人數眾多的“北漂”大軍呢?改革開放初期,我在沈陽軍區政治部做文化處長,業務範圍裏就有服務和管理專業文藝團體的工作。軍區一位著名歌手,千方百計要去北京發展,而且是總部要調她去,她一點也不留戀沈陽。我對她說,你是沈陽軍區培養成長起來的,在沈陽軍區受到如此的重視,而且絕對是一根台柱子,為什麼還不滿足,還要去北京呢?北京人才那麼多,你去了未必能站頭排。她說,北京機會才更多啊。她說了一個假設,說假設外國來了一個總統,他來訪華,到了北京,中央需要組織一個小規模的演出,馬上就會在首都文藝團體裏找人去了,你再有名,能用專機來接你到北京表演嗎?來得及嗎?
當初海泉也說過這樣的話,他說:“我們最開始能體會到受歡迎隻是在北京。而且我覺得如果在北京沒有受歡迎的話,在別的地方當然也不可能。”北京的電台播放羽·泉的歌,打榜能打到前麵去,就是一種認可。他們的《最美》在北京文藝台中國音樂排行榜奪得了冠軍,影響非常之大。羽·泉的音樂確是從北京推向全國的。北京認可之後,再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推廣,這樣的路子就非常之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