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絕香仍絕，花清月未清。
天仙不行地，且借水為名。
開處誰為伴？蕭然不可親。
雪宮孤弄影，水殿四無人。
——水仙花宋楊萬裏
玄燁的新婚之夜，安寧一夜無眠，坐在窗外看了一夜的落葉。
第二天清晨，按照滿人的傳統禮儀，玄燁帶著以赫舍裏雅瑤為首的妃子們前來拜見老祖宗。我站在老祖宗身邊，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看著這一幅與我不相關的子孫和樂圖。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赫舍裏氏，長的並不是十分出眾，卻有種淡淡的美，不似牡丹的雍容也不是玫瑰的勾人，她的美就像是一株水仙高雅清香，格外動人，宛若淩波仙子踏水而來。
倒是她身後的錦妃鈕祜祿青柔神情倨傲，眼角淩厲，聽說她是鼇拜的義女，大概以為憑此身份皇後之位應當是她的，不料……
在錦妃身邊的兩位，想來應該就是其他兩個了。本不想再過多關注，卻發現其中一女子正眼光灼灼的看著我，我疑惑，她卻朝我一笑便不再看我。
屬於皇後的金色沒有壓住赫舍裏氏的清麗，她隨著玄燁一起緩緩行禮，聲音溫柔似水：“臣妾拜見老祖宗，老祖宗萬福金安。
“好，都起來吧。”老祖宗和顏悅色的笑，完全一副見孫媳的慈愛模樣，“你就是雅瑤吧，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我走過去扶她起來，她輕輕說了一聲是，一雙極其白皙細嫩的手攀上我的手心，盈盈起身。
扶著她往前走，眼睛偷偷看向一旁的玄燁，這樣美好的女子，不動心很難吧，況且昨晚他們剛行過夫妻之禮。
“恩，長的真好。聽說你的琴彈得特別好，字也寫的好，看來索尼當真是把你教的很好啊。”孝莊掃了我一眼，握住了雅瑤的手，眉眼之間俱是慈愛的笑容：“玄燁這孩子脾性不好，以後你還得多多包容他啊。”
“老祖宗過獎了。臣妾蒲柳之姿能夠侍候皇上已是莫大的福分，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說罷，雅瑤回頭看了看玄燁，麵色微紅，屬於女兒家的姿態盡顯無疑。
而玄燁似乎也是極為喜愛她的，唇邊的笑意怎麼都遮擋不住。
我果然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還清晰的記得那一晚他在我耳邊輕輕說的話，到如今他卻已成為別人的丈夫。心劇烈的疼痛起來，再待不下去，隻想尋個由頭趕快離開。
“安寧。”
恍惚間似乎聽見老祖宗喚我，我趕緊應道：“奴婢在。”
“哀家看外麵風大，定是吹下了許多葉子，你快去掃掃，哀家見不得這些個落葉。”
我知道這是老祖宗在借故讓我離開，我應過便急急出去了。
那樣的場景之下，豈容我一個外人多待。
自顧自跑到禦花園，眼淚不爭氣的一掉再掉，怎麼都止不住。
“別哭了，將來皇上的女人隻會更多。”是蘇麻喇姑，她遞給我一條帕子，坐在我身邊淡淡說道：“而且你已經答應老祖宗了，所以你不能哭。”
“姑姑，我知道，我隻是……”
“隻是控住不住。”蘇麻目光冷淡：“你剛才在慈寧宮的表現很好，怎麼到了這裏就受不住了。你該明白在皇宮無論哪裏你都要保持好，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
我默然，不知如何回答。的確我剛剛隻是一心想著逃離那個畫麵，卻不知以後在這皇宮這種畫麵必然每天上演。
心一下涼薄了起來，即便這樣，我還要留在皇宮，還有陪著他嗎？
“哭夠了就回去吧，你還有很多事要做。”蘇麻顯然是不準備多待，看安寧一時半會好不了便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