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經三天了,就這麼在宗人府待了三天。除卻丹方每日來為安寧換藥,安寧再不曾見過宮中任何她熟知的人。
也因此,安寧漸漸與丹方熟絡了起來。
“我說你們不是常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怎麼你每天都要來摸我大腿一回?”安寧百無聊賴的坐著,這丹方上藥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丹方:“……”
“都三天了,玄燁隻是叫你來給我換藥沒說要自己來看我的嗎?”
“我也隻是在三天前見到過他。”
“這麼說你是自願來給我換藥的!”安寧低下頭:“難不成你當日是看了我一眼就已經深深喜愛上我不可自拔了?”
丹方:“……”
“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苦黑著一張臉呢。”安寧環視四周:“雖然在這裏吃飽穿暖不是問題,可是你看看除了你偶爾來一下這裏還會有誰來看我,我不和你多說說話那不成我去找那些個獄卒聊天啊。”
“你那日跪了許久,又是冬日,你這腿日後即便是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每逢陰雨天你便會疼。”丹方知道安寧在這裏也不好過,她這番進來是注定無人會探望她的。
卻不知,某個深感愧疚的男子正在牢門處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性德兄?”安寧大喜:“你怎麼回來?”
丹方不禁滿頭黑線,心想倒是小看了她。這納蘭容若竟會來探望她,他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某個外麵冷靜的男人呢,想來一定很有趣的吧。
“對不起,害你變成這樣……”說來這納蘭容若倒是來的也巧正好把丹方剛才說的話給聽了去,一時之間頗感內疚。
安寧微愣,似乎想不到納蘭張口就是說抱歉:“不用對不起的,我沒事的。”
丹方本在默默的整理藥箱聽聞安寧在一邊直說無事,插嘴道:“對,自然是沒事,不就是日後經常會疼些罷了。”
話說出口就連丹方自己都訝異,他這是在替安寧抱不平?這與他無關不是嗎,還是說這三日來自己已經對這安寧卸下防備,視她為友了。
這一邊丹方正反思中,沒看見安寧直衝他去的不滿的眼光。
“安寧,我……很抱歉。”納蘭容若原本腳已經踏了進來聽到此話又生生憋了回去不知道該否進來。
“真沒事的,性德兄之所以會這麼做隻是不想惠嬪娘娘受到傷害,而且當時性德兄並不知道你是因何事被召來的。既然是朋友自然是要保全性德兄想要保全的人了。”安寧笑,嘴角輕揚,一旁的丹方見到恍惚間竟以為看到了某位皇帝的笑容,當即惡寒。
瞥見丹方的表情古怪,安寧繼續補充道:“性德兄進來坐坐罷,我這朋友雖然嘴巴惡毒了些可是人品還不是很差。”
“還進來坐坐,你以為這牢房是你家啊。既然你的性德兄都來了,讓我就先走了。”說著丹方提著藥箱就是要走的。
“別啊,好不容易湊了三個人隻要再來一個我們不就可以組個牌局了!”安寧連忙攔下,丹方心下感動,殊知這安寧竟是這個想法。
丹方:“……”
納蘭性德:“……”
“李公公到!”場麵正尷尬,這第四個人就來了。
“瞧,幸好你沒走,要不然不是白費李公公特意趕來了。”
丹方:“……”
納蘭性德:“我不會打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德全剛進來便看見這三人相視無言的場景,很是無語,但是又猛然想起自家主子,連忙開口:“養心殿罪婢安寧,當值期間未能盡心盡力……”
李德全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安寧聽不周全,想來也都是玄燁的旨意,不過他最後那句貶至浣衣局是何意?
“安姑娘,還不接旨?”
“李公公,我想問你這貶至浣衣局是何意?”安寧不解道。
李德全微汗,丹方出言提醒:“意思是你要去浣衣局洗衣服去了。”
“那我的罪名是什麼?”
“辦事不力。”
“原來這皇宮規矩這麼嚴,辦事不力就要跪那麼久還要被關進宗人府,最後還要去洗衣服。”安寧嘴上這麼說,心裏可還是明白的很。當日皇後直指自己是凶手,即便玄燁是皇帝也不能正大光明的保全自己,隻能先把自己關來這宗人府再另想他法,如今不過隔了三日就以辦事不力被發配到浣衣局,隻怕這其中必定是有許多玄機的。
難不成是玄燁出賣了色相?!
“安姑娘既已聽明白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李德全忍住想要“教導”安寧的衝動,繼續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李太醫,納蘭大人若是無事不妨隨奴才一道離開罷。”
“為什麼要走啊,李公公你不知道我這兒難得能來這麼多人,既然來了那就組了一個牌局再走吧……”
話還沒有說完,李德全身後一個男子正背負著手朝安寧走來。
“因為是我想見你,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