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方麵帶憐憫的看著芍藥,想著說些什麼來寬慰她,思量再三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芍藥的情緒也不像方才那般激動了,有些癱軟的坐在地上,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納蘭容若也是靜默著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著什麼……
玄燁自然是不語的,他認為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說為妙。
不知為何,安寧看著這樣的情形,心竟然一抽抽的跟著疼痛了起來。
朝著玄燁眨眨眼,安寧試圖用眼神與他溝通。玄燁也是朝著安寧眨眨眼,但也就隻是眨眨眼而已。
什麼嘛,一點默契都沒有!安寧默默非議。
玄燁卻是笑了,他怎麼會不懂安寧眼神的寓意:“你最好別說話,這事你還不清楚,等回去我才和你細說。”
看著情況繼續僵持,安寧慎重的點點頭,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丹方,你還想僵持到什麼時候,事已至此,把該說的都說了也好早日了斷!”玄燁在一邊涼涼出聲,安寧大驚,不是說回去再說的嗎?!
丹方抬了抬眼,朝著納蘭容若的方向虛虛的看了一眼,似乎有微不可聞的歎息聲:“芍藥,你隻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才被放置到你如今的地方。”
“替身?嗬、我背了那麼多年的責任竟然隻是一個替身!”芍藥把頭埋得更低了些,看得安寧不知為何突然好難受。
雖然芍藥……但是至少她相信在皇宮裏的那些日子她對自己的好不會是假的,而且她這麼做的原因似乎也可以理解。
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丹方卻又說道:“是,隻是一個替身,而且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你這個替身的身份其實不僅是我知道就連你想要刺殺的那個你所謂的小皇帝也是知道的,並且他之所以明明知道還留你在身邊就是因為覺得你……可憐。”
安寧的嘴角抽了抽,丹方這麼說是想要在芍藥的傷口上撒把鹽嗎?
於是丹方繼續撒鹽:“其實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知道,之所以還放任著你一來是因為你所做的事不痛不癢對我們照不成實際傷害,二來是因為我們看你可憐!”
安寧:“……”
玄燁看著安寧一臉的僵硬的模樣有些好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是丹方安慰人的方式,直接從那人最痛苦的地方下手,上藥,這樣一來芍藥也能好的快點。怎麼看,她都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安寧:“……”其實芍藥應該比較需要一些溫暖點的安慰罷。
“芍藥……”安寧終究是看不過去,走到芍藥身邊想要抬起她的臉,她總覺得這個時候芍藥應該適當的發泄一下。必竟她背負了一個這樣沉重的謊言,而且還背負了這麼久。
莫愁其實很想攔著安寧,她覺得安寧此刻靠近芍藥太過危險,可無奈被莫非禁錮著。
“我傷了你,而且我想殺了康熙,你難道都不恨我嗎?我難道還不夠危險的嗎,你怎麼還敢過來,怎麼傷勢痊愈了,不痛了!”芍藥躲開安寧的手,猛的盯住安寧:“還是說你也可憐我,可憐我被騙了整整十九年!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
“芍藥,我……”安寧突然覺得自己詞窮了。
是啊,她活了兩世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又該如何安慰才活了一世就不幸遭遇此事的芍藥呢。
“殺了我!”
“芍藥,你說什麼?”安寧似乎不相信芍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你是真的為我好,那就殺了我。”芍藥抬頭,以一種安寧不懂的眼光,直勾勾的看著她:“不論你們誰動手。”
“好,我幫你。”丹方話才剛說完,掌風已經掃下,不帶一絲猶豫的劈向芍藥。
“丹……”
芍藥暈了過去,安寧的話說不出來了,看來隻有她以為丹方當真會下殺手。
丹方也不計較,把安寧扶起來:“我隻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莫愁,把芍藥帶回客房休息會去。”玄燁抓緊機會整頓現狀:“寧兒,過來。”
安寧看了看丹方,又看了看納蘭,識趣的走到玄燁身邊坐好,很滿意的看到安寧乖乖的走到自己身邊,玄燁微微勾了勾嘴角:“那麼,丹方,你現在要如何解決呢?”
丹方頗為悲涼的遙望了納蘭容若一眼:“原來真正的我竟是這般不堪,這樣的一個丹顏郡主所謂的高貴身份,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丹方,別感概了。”玄燁有意無意的瞥了納蘭幾眼:“你是不是介意我和寧兒在這裏?”
饒是納蘭容若再逃避也知道此刻怕是退無可退了,這些年來他一直裝作不知道的事,似乎就要破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