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抬眼望去,淺藍色的水杉,靛藍色的布鞋,藍蓮花一樣的人兒,李楓笑著回答道:“既然知道了孤的身份,還不跪下行禮。”玉蓮莞爾一笑答道:“王爺千歲萬安,小女子此番有禮了”話音未落便是緩緩跪下。李楓見狀一把拽起了玉蓮,兩人四目相對,李楓說到:“人生如夢,我等萍水相逢,貪歡一刻便是不負光陰,日後跟著孤定不會負汝。”不知是太近的緣故,還是顛沛塵世許久,玉蓮眼中有淚而臉上卻泛起一陣潮紅。兩人四目相對,前塵往事曆曆在目,從感業寺到雙王府,從小橋流水人家到青樓歌舞之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歡,莫不是經曆一旬滄桑又怎能體會到何為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若不是小二送來酒菜的叩門聲,真不知兩人四目相對又要到何時。
“大人這酒和菜都已經熱好了。”門外的小二跪在門外,酒菜的香氣卻從他聲旁的餐盒中溜了出來,混雜著一股天然的木香再夾雜一些雨後空氣中的濕潤,撩動起李楓的食欲。李楓鬆開手,玉蓮從中抽回了手臂,隨即站在一旁。李楓讓小二將酒菜放在桌上,便與玉蓮一邊看長天一色,一邊飲酒作樂。
玉門關外的天空亦是別有一番風景,雖不像長安的天空那樣安逸,但遠處的黃沙追逐著微風的步伐交織在遠處的長空。玉門關外,胡姬身穿一襲薄紗,臉上蒙著一條黑色麵紗,右手邊牽著一匹軍馬,身邊跟著幾個從長安一起出發的禦林軍。從長安出發後這隊人馬便一路疾馳憑著李楓的諭旨直奔玉門關,雖是押送胡姬但這些軍士往日裏也常去胡姬酒肆裏玩耍,一路上倒也沒有為難她。隻不過他們貌似低估了塞外的風沙自古就是忠臣良將的埋骨之地,一行人出發不到一個時辰便遠遠望見一支商隊從天空的邊緣走來。駝鈴聲在沙漠中悠遠寧靜,像是沙漠中的一曲悲歌。一支波斯商隊從古老的絲路中走來。他們路過押送胡姬的隊伍,帶走了胡姬而留下了幾具禦林軍的屍首,他們隻穿著貼身的衣物,就要在黃沙漫漫中永眠。
“胡姬你失手了。”為首的男子對胡姬說道:“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為李唐送上一份大禮。”男子聲音沙啞不知是何年月的人了,隻是手上的幾件禦林軍的軍服倒是嶄新的。塞外的風沙紛紛揚揚,胡姬再望了一眼長安便與這商隊調頭直奔玉門關而去。
永徽六年,武則天在長安以前皇後之弟王順於長安謀反為罪名,將前皇後定為同罪,武則天先讓大理寺大肆搜捕王皇後宗親同黨,隨後長安城內一應要職均由武氏一族擔任。不日長安內傳出江湖消息,據說前皇後王氏已被武則天削耳挖眼,砍去手足置於甕中囚禁致死。而行刑之人便是卓林兒,大殿之上的武媚娘依舊風姿過人,隻不過她的眼中不在僅僅是紫寰殿上方的一片狹小的天後,“明爭暗鬥不過是爭個不確切的死活。”武則天身著一襲紅衣獨自坐在大殿中喃喃道。此刻的她眼中失神,仿佛是冰原上的怒火終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