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膽兒肥了？竟還敢質問我。我告訴你，這個府上老爺不在便全憑我作主。你娘的病吃再多藥也沒得治，又何必去浪費那些錢。”
“你太過份了！”曉蓮朝她吼，用盡了力氣的吼。大夫人入了坐，淺呤著茶看著她，“怎麼？”
“我要你現在馬上立刻叫人把郎中請來！”
“好啊，你先去把後院的衣服洗了再說。”
“你別欺人太甚！”曉蓮大概是對大夫人心底還是心存畏懼的，居然有些急紅了眼。我上前扶著她，“你能別給我丟臉麼？之前我怎麼教的你？”
曉蓮搖著頭，“她畢竟是我大娘。”
我歎了口氣繼而轉身看向大夫人，“夫人，請容我一介外人插一句。憐妃娘娘現在畢竟是皇上的妃子，您且不要總是拿以前的那一套出來對付她，你要知道您現在在她麵前，她隻有對長輩的尊敬，若是真的計較起來。恐怕……”
“哦？恐怕什麼？難不成你還會叫皇上把我殺了？”大夫人突然站起了身，一步步逼近曉蓮。看得出她很怕她，她瞳孔瞪大，臉上的肌肉都在一動一動的抖著。她的小時候應該就是被籠罩在大夫人的黑暗中吧。
眼見著曉蓮就要撞到花瓶之上，我皺起眉怒不可遏的喊出聲：“曉蓮！”
曉蓮瞳孔狠的一縮，突然推出手，大夫人被狠狠摔倒在地。
大夫人眼中怒火重燒，一旁的侍女把她扶了起來，她怒視著她，“好好，很好，進了皇宮幾日回來便目無家法了？你們都看到了嗎？”她問著身旁的侍女。侍女紛紛點頭雲雲。
“看到就好，來，給我請家法！”大夫人猖謔的笑眯了眼，“這兒可不比宮中，回這兒就要遵守這兒的規矩。如今我用家法處置你，就算被皇上知道了，我便也有借口說你禮儀散漫，目無尊長，如此你覺得皇上還會說些什麼嗎？”說完之後，大夫人便給旁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侍女一擁而上將曉蓮按住，大夫人持著家法圍著曉蓮走著，“難道我家萱兒在宮中沒有好好教你麼？我原本以為回門的時候你會學乖一些，不過，看樣子也不過爾爾呢。”
“啪！”家法毫無預兆的打在了曉蓮身上，使得她疼得悶哼一聲。身子在不停的發抖，卻不敢出一丁點的聲音。看著曉蓮發白的臉，能看出大夫人用的力道有多大。
“啊！”再一棍下去，讓她痛苦叫出了聲。
“夠了！”我上前徒手擋下空中等待落下的家法，“大夫人你夠了，再打下去便會留下傷痕，再待回宮之時皇上問起，您讓憐妃娘娘如何做答？難道要她說她不小心把大夫人碰著了，便被用了家法麼？大夫人有沒有想過，我們一樣可以說韋夫人重病在身，你身為府中的大夫人，竟連請個郎中來的心都沒有。您說皇上會不會把您當做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這個小丫頭言之有理。”她垂下手，抿著嘴，“不過，前日我剛與萱兒通過書信，我呀，了解到這個小賤人之所以能留在宮中，原來是靠身體的呢。之後皇上不旦沒再看過她一眼，更是把我家萱兒封了個修容！你說回去後皇上還會來翻這個小賤人的牌麼？哼！”她冷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家法遞給侍女，“打，狠狠的打！我不叫停便不許停，打累了換人打。我要讓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要享富貴，而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是賤命一條。”
“啊！”曉蓮慘叫著，聲聲聲嘶力竭，糾人心肺腑。
“蓮兒、蓮兒！別打了別打了。”韋夫人撐著瘦弱的身子顫巍巍的爬了過來。
“韋夫人！”我跑過來想要扶她，她卻沒理會我伸出的手。直爬到大夫人腳邊，她扯住她的裙擺，哭喊著。因口中混饒著口水與淚水，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姐姐，求求你別打我的蓮兒了，她身子弱，你打我吧，我願代蓮兒受罰。姐姐……”
大夫人嫌棄的抽出裙擺，“打你？你這身子能不能見到明日太陽升起還是一回事兒，若是弄出人命，我可擔當不起。”說完隨手把韋夫人推到了一旁。
看著韋夫人，心頭一酸，可憐天下父母心。大夫人雖已為人父母，卻不懂品嚐低層之人的情懷。也許我認為她這輩子大概也不會懂得那些清苦之樂。
韋夫人一遍一遍的求著她，她的心腸卻更像是金石之堅，就連眼睫毛也不會顫動一下。若是我上前幫曉蓮擋下，韋夫人心底會不會好受一些？我心堵得厲害，不願再多想，忙撲上前，擋在了曉蓮身上。家法打在我身上，像是電流擊過。那滋味，確實是炙皮的痛。雖是穿著三層衣服，那膾炙的痛仍然還是會置入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