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燕又是一擦腦門上的汗水，擺出賊兮兮的樣子，俏皮看向孟掌櫃。孟掌櫃看了一眼孟小燕，不知孟小燕琢磨什麼，轉而問向紫綾，“紫鏢師，呂鏢頭還在屋裏嗎？”
紫綾微微點頭，“一直未出。”
孟掌櫃笑道：“紫鏢師，你的法子好生不錯，酒樓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來。”
“我聽說多數都是來聽書的，吃飯的人並不多。”
孟掌櫃聞言，點頭笑道：“紫鏢師消息真靈通，不過雖是聽書，但總會點些小酒小菜，也比以前強上不少。”孟掌櫃話音一頓，又道：“聽說今日有人將春紅樓砸了，這段時日看來我的生意要更好一些。”
砸春紅樓原本不是紫綾本意，但許多事情都發生在春紅樓中，紫綾也不得不動手，一翻巧合，倒是讓醉雲樓孟掌櫃看到了酒樓繼續下去的希望。不過孟掌櫃可不知是紫綾將春紅樓中樓梯平台盡皆砸壞。
“這樣最好，春紅樓本就不是什麼好去處。”
“是啊，富家公子去也就算了，許多年輕人也耽誤其中。”孟掌櫃邊說邊搖頭，似乎見過這樣的例子。
“既然是害人之處，為何還要有人去呢？”孟小燕不解，眨眼插口道。
“沒規矩，回房裏去。”對於女兒孟小燕的插嘴，孟掌櫃隻覺失禮，當下語氣嚴厲但麵相平和道。
孟小燕吐了吐舌頭，蹦跳至紫綾身邊，“紫綾姐姐才不會怪我不懂規矩呢。”說完“嘿嘿”一笑，看向紫綾。
“不要給紫鏢師添亂！”
“無妨。”紫綾盡量讓聲音不那麼冰冷。
“唉，都怪我從小將她慣壞了。現在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倒是覺得她很活潑，找人喜愛，總比陰沉著一張臉的人要強。”紫綾所比自然就是自己，孟小燕的天真的笑容與冰冷不受人待見的自己，若可以選擇，紫綾更想做孟小燕。
見到紫綾不介意，孟掌櫃長歎一聲，笑道：“我進去看看張先生如何了。”
紫綾點頭道：“我在這裏陪著小燕。”言罷，孟掌櫃走入屋內，屋外又隻剩下紫綾與孟小燕。紫綾見狀，將藏在手中身後的毽子拿出，交於孟小燕。
孟小燕接過，偷偷笑道：“爹沒有發現。”忽然又問道：“紫綾姐姐，春紅樓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我爹說是害人的地方，哪裏的姐姐總是打扮的很漂亮站在門前，有什麼不對嗎？”
“你長大了就會懂。”
“我爹以前也是這麼說的，說裏麵都是壞人，我長大就會懂，可我都長這麼大了還是不懂。”孟小燕好奇眨眼，似乎今日一定要刨根問底。
“你沒有見過那裏的女子總是會被不同的男人摟抱嗎？”
“見到過。”
“你覺得你會讓不同的男孩子摟抱你嗎？”
孟小燕聞言，連連搖頭毫不猶豫道：“不會！”稍加遲疑，孟小燕忽然臉色一紅，又道：“但是待我好的，又是我喜歡的就可以。”
“就像呂鏢頭？”
聽到此處，孟小燕臉色忽然通紅，見狀紫綾以手輕撫孟小燕腦袋道：“你的毽子踢得很好。”孟小燕確實踢得很好，紫綾即便失了修為，但依舊眼疾腳快，但卻難以與孟小燕分出勝負。當然這個勝負隻是在毽子的規矩之中，若是紫綾故意腳上實力以毽子踢向孟小燕身體，恐怕孟小燕早就被踢哭了。
孟小燕是熟悉毽子後第一次見到與自己不相伯仲的對手，縱然孟小燕是個女孩兒，也總有些好勝心，就如同孩子永遠不想輸一樣，而大人則懂得放棄。
此時聽聞紫綾稱讚自己，孟小燕臉上露出滿足，“姐姐你也很厲害，等我休息一會兒，我們分個勝負。”
“這東西也有勝負？”紫綾見到孩子們互相踢著，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每逢紫綾除妖時見到這樣的孩子，心中都會覺得快樂，卻不知毽子也有勝負。
“當然了，誰接不到誰就輸了。”孟小燕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這個樣子紫綾一眼便想起了雲葵，雲葵每當見到有人修為不差，便都會露出這種躍躍欲試的樣子。
“落地便是輸嗎……”紫綾低聲自語。毽子縱然落地千次萬次，即便輸上萬次千次那都是孩子的歡樂，而紫綾或者說所有的除妖劍者則不同，他們沒有千萬次的失敗機會，哪怕隻是一次就極有可能害了自己性命和周遭之人的性命。
就像紫綾一般，一輸就輸掉了自己的摯愛，一戰便再無法見到自己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