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蘭見狀,拉著晶晶急退而走,下一刻天成一式疾追而出。
天成過處,樹木被攔腰斬斷,紫流觴無暇去看是否傷到晶晶與怡蘭,急忙轉身,向著先前劍訣轟鳴之處跑去。
腳運疾字訣,紫流觴穿梭於密林之中,片刻之後才趕至素水柔與璿瑰所鬥之地。紫流觴之所以能如此輕易找到,正是因為這裏樹木被連根拔起,空曠異常,十分顯眼。
不過這裏並沒有素水柔的身影,唯有手腳筋盡斷,無力倒在地上的綻雪。
綻雪見到紫流觴,急道:“你的朋友向北麵去了。”
紫流觴看到綻雪傷口,雖是利刃所傷,卻絕不是玉仙劍或是長庚劍的傷痕,紫流觴難解此地發生什麼。
綻雪雖是狐妖,卻也算是同紫綾救過自己一命,如今留綻雪一人在此,紫流觴隻覺不妥。當下抱起綻雪,一同向北而行。
縱是綻雪平日嚴肅冷靜,此時倒在紫流觴懷中,聞到紫流觴身上男子的氣味,仍是微微紅了臉。
“我無事,你將我放下便好。”綻雪在紫流觴懷中正色道。話雖如此,綻雪卻仍希望紫流觴繼續抱著自己,因為紫流觴懷中有著十足安全感。
“你與紫綾救過我們三人一命,將你放在原處恐被雙門之人殺害。”紫流觴抱起綻雪,向北而行。
“你也覺得妖並不都是壞的嗎?”聞言,綻雪眼中充滿期待,溫柔看向紫流觴。
卻見紫流觴微微搖頭,“這一次就當是我還你的一命,下次見麵我們終究是敵。”
綻雪透過紫流觴雙眼,可以看出這便是紫流觴真實心意,不禁目露失望,緩緩將頭貼在紫流觴心口,聽著紫流觴的心跳,不再言語。
雖然經過大戰,但地上還能依稀看到素水柔留下的血跡。跑出空曠之處,血跡更加明顯,又行片刻,紫流觴忽見一片焦灼之地,另一側有著濃濃的血跡,不過血跡已經有些發黑。
“是那位女弟子的血。”綻雪忽然開口。
紫流觴眉頭緊鎖,水柔到底要傷得多重,才能留下如此多的血跡。
“去那邊找找看。”綻雪望向東邊,猶豫道。
“你能嗅出她的方位?”紫流觴急忙東跑去,口中發問。
“隻是感覺。”綻雪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璿瑰的氣味是向東行的。
又是幾裏狂奔,紫流觴見到了比之前更加大灘的血跡,地上還有一個被血浸透了的黃色護身符。
“這也是水柔的血嗎?”紫流觴隻覺背脊發涼,低聲問道。
流出這等血量,任憑是誰都難以活下去,綻雪感到紫流觴悲傷,隻是在懷中默默點頭,並未言語。
“水柔還活著,這裏並沒有她的屍體。”紫流觴目光灼灼看向綻雪。
綻雪將頭瞥向一邊,並不敢與紫流觴對視,更不敢將璿瑰對素水柔做出何等殘忍的事情告知紫流觴。
“水柔會療傷功法,一定可以自救!”紫流觴顯然有些亂了方寸。
綻雪依舊不敢看向紫流觴,隻是埋頭低聲道:“我也會療傷,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
紫流觴聞言,緊咬牙關,將綻雪緩緩放在地上,微微閉眼,調整體內有些紊亂的靈氣,片刻才睜開眼,眼中麵色已恢複平靜。
當下緊緊攥住黃色護身符,原地而跪,重重磕了三個頭,以示對好友的吊念。
“這樣……就行了嗎?”綻雪低聲問向紫流觴。
“除妖之人難免會有一死,水柔死時,一定沒有向狐妖退讓!”
“她很勇敢,我見到她時,她仍在拚盡全力找到殺死璿瑰的機會,不過,她與璿瑰相差太多了。”
“你保護了她,才會落得這般模樣?”紫流觴看著地上血跡,推測道。
“主人希望妖人共存,而你們又是主人的朋友,我理應相助。”
紫流觴搖頭歎息道:“若是岩謐與水柔都還活著,我或許也會想與你們共存,但現在一切已經太晚了。”
“你要去找璿瑰報仇嗎?”綻雪試著發問。
紫流觴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但等我再見到她時,一定會手刃仇人,替水柔報仇!”
如果紫流觴真的有辦法擊殺璿瑰,身為同族,綻雪絕不允許,立場不動,終究對立。
“好大的口氣呀。想殺璿瑰,人家看十個你都未必能行呢。”
頭頂突然傳出熟悉嬌聲,紫流觴猛然抬首,正見九尾妖狐坐在一根細小樹支之上,嬌笑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