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素環提筐冒雨離開,尋找瘴毒根源。素水柔明白祖父素環為何急於要走,此地為瘴毒根源所在之地,在此多耽擱一刻,便會有數人染病,數人喪命,而自己現今唯有盡快驅除瘴毒。不過能在狐妖美色的誘惑之下離去,還是讓素水柔佩服不已。
雨中寒意,素水柔可以清晰感到,衣服漸漸濕透,鞋子也已濕透,雨點也不再柔和,反而砸到身上有著些許痛處。雨勢慢慢小去,天明天晴一刻,素環打了一個噴嚏,接著擰了擰衣衫雨水,繼續找尋瘴毒根源。
可素環一介凡人這根源又何處去尋,走了一日後,素水柔隻覺身體忽然發冷,而素環也蜷縮坐在地上。當下擼起衣袖,見手臂上現出一條黑氣,再扯開胸口衣衫,胸前也是一道黑印。
素環喘著粗氣,急忙拿起一根靈草,稍加思索,素環將其一分為二,放入口中。
素水柔一怔,半根靈草根本不足以驅散素環體內的瘴毒,隻能勉強壓製體內瘴毒,筐中明明還有數十根,素環偏偏舍不得吃。
素水柔明白,其餘的靈草素環要拿來與那些野獸屍體一起焚燒,破解瘴毒根源,隻是這根源原本就不存在。根本沒有野獸屍體,即便有也會是人的屍體,而這個屍體星嫣或許早施以障眼妖法,素環根本不能得見。
祖父,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
吞下靈草,素環仍覺身體虛弱,當下撇下一根樹枝,以其支地,繼續找尋根源所在。但素環始終難以找到瘴毒根源。風餐露宿加之瘴毒在身使得素環越來越虛弱,最終倒在一顆樹下。
素水柔不禁暗暗擔心,若任憑素環如此,怕是要暴屍此地。但素水柔隻能看著,難以相助。
“你是這裏的村民?”一個紫衣男子走來,口中問時已將手間水囊遞向素環。
素環嘴唇暗黑,有些幹裂,但仍是擺了擺手道:“我身中瘴毒,怕是喝一口你這水,你便喝不得了。”
紫衣男子爽朗一笑道:“那又何妨?”
素環聞言,稍加猶豫才接過水囊,不過將頭揚起,手舉高把水直接倒入口中,並不以嘴唇觸碰水壺。
紫衣男子見狀,側頭一笑道:“在下玄劍山一階紫不語,不知兄台是住在這附近哪個村子之中,在下除妖之餘順帶將你送回。”
眼見男子裝束再聽男子名字,素水柔暗暗寬心,這回祖父算是有救了。不過既然紫不語言之除妖,怕是已經察覺是有妖在此作祟。
素環緩緩起身,提起筐子道:“我不是此地的人,隻是要在此尋找瘴毒源頭,不知紫不語仙人可曾見過。”
紫不語聞素環將自己稱為仙人,當下得意,嘿嘿一笑道:“源頭倒是不知,隻不過此地妖氣頗重,怕是這瘴毒與這妖有關。”
素環搖頭道:“天災人禍罷了,世間哪有那麼多妖魔鬼怪。”說著將一撮靈草遞與紫不語道:“若仙人被瘴氣做侵,可以使此化解。”
紫不語好奇看向靈草,看樣子並不識得,笑著道:“我以靈氣覆於周身,瘴毒無礙。”言罷,將那一撮靈草反推還素環。
素環見狀,點頭將水囊遞還道:“多謝仙人,在下告辭了。”說著便繼續前行。見到尋不見源頭如此固執的素環,素水柔心中隻感敬意。
與紫不語分別沒有多久,素環便隱隱聞到腐臭之味。素環麵露喜色,急忙依著氣味尋去,卻見前方有著成堆的野獸殘屍,殘屍散發著腐敗惡臭之味道。
見到遍地殘屍,素水柔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這哪裏是野獸殘屍而是人屍所化,隻不過被狐妖以障眼法遮蓋,尋常人看來便是野獸屍體。可居然如此大量,看來是狐妖故意將這些屍體放在此地。
“終於找到了。”素環眼露欣喜,甚至顧不得將白布圍在口鼻之上,便衝向這遍地屍首。隨即將筐內靈草盡皆倒灑在屍體四周,又以采藥鎬頭把屍旁花草清理,接著由懷中掏出火折,輕吹火折點燃一根靈草,扔入腐屍之中。
火焰慢慢燃起,靈草也漸漸現出火光,隻要以靈草相輔燃盡這瘴毒根源,一切便會重歸原貌,不過素環自身的瘴毒卻已無靈草可解。
看著眼前火光,素環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還身中瘴毒,隻是滿意的點頭,這一把火也算是救了數個村子村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