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柔趕上時,紫雁早已沒了氣息。
“魔狐,你還有何手段!”紫雁看著妖鎧盡滅,頭發散亂的星嫣沉聲喝問。
星嫣不自覺的摸向發帶,發帶損壞,魔力隻有絲絲入得星嫣體內,勉力維持星嫣行動,然而不能帶紫茗同赴黃泉星嫣實在不甘,當下眼中紅之芒閃出,直射紫茗。紫茗一聲輕笑,手間天市劍隻一旋便將紅芒化去。
體內再無一絲魔力,身前一絲不掛,星嫣此時就宛若一個無助少女,不過少女眼中卻十分堅強,“本尊絕不會死在你的手中!”言罷,星嫣便欲扯下發帶自絕而亡。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這一刻,星嫣雙眼失神,再回神時已是滿目迷茫,見到旁人聲勢浩大,不由側跪在紫茗身前。素水柔見過這樣的星嫣,失憶的星嫣,心中隻覺憂心。
見到星嫣變化,紫茗不由皺眉,暗中提防星嫣再耍什麼把戲,但腳下緩步逼上,天市仙劍滿是靈氣,看來定要將星嫣斬為兩段。
素水柔並不厭惡星嫣,當下緊握玉仙劍欲上前相助,不料被紫流觴一把拉住。
旁人看來,素水柔自然是想上前相助紫雁,而紫流觴此舉隻是不想讓素水柔奪去紫茗除魔的功勞,畢竟若是能親手除掉星嫣,紫茗的聲望與地位就要蓋過掌門紫戊真人了。
這時,隻見一個白衣女子腳踩碎石走來,足過之處碎石變得粉碎。先前還滿是湖水的落花湖畔,此時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紫茗見狀不由駐足看道:“紫綾?”
紫綾一句話也不說,步步走向星嫣,而紫雁眼中閃過狡詐之芒,也並未上前相阻。
“那個是紫綾師妹?”紫蕭看見紫綾眼中滿是疑惑,林歸也道:“紫綾師妹為何會在南洲?”
紫綾不去理會旁人眼光與言語,緩步走到星嫣身旁,失憶的星嫣似乎對紫綾仍有些許記憶,此時雖是眼露恐懼,卻並不躲閃。紫綾緩緩將外衣脫下,包在星嫣身上,低聲道:“我總覺得我不能這麼一走了之,但我回來的還是晚了。”言罷,一把將星嫣摟入懷中。
“嗯?”星嫣被紫綾抱入懷中有驚懼也有疑惑,不過臉上還是現出安心的笑容。
見到紫綾與星嫣如此親昵,紫茗眼中更加欣喜,全然沒有在意紫雁已死的事情,劍指紫綾,厲喝道:“眾弟子,除妖!”聞言,鍾陽、解緣、賢正、苦涯等一眾劍者紛紛上前。
“紫綾不是妖!”素水柔見狀揚袖而起,怒視紫茗,縱然素水柔向來溫柔,但此時對紫茗做法也再難容忍。
“我師父都發話了,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孤月明看著痛哭的岩謐、靜立的紫流觴與怒目的素水柔,輕笑不屑由三人身旁走過。
素水柔聞言,嘴角微微抽動,已是怒極,上前半步便要斬向孤月明,然而這一份衝動終究還是被素水柔克製下來。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助你!”紫流觴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素水柔,心中不忍,此時也緊握啟明劍隨時準備上前相幫。
“罷了,都是同門,我兩不相幫。”素水柔長歎一聲,悲哀看向紫綾,隨即走到岩謐身側,輕撫岩謐背脊以示安慰。
岩謐知道素水柔難以起死回生,此時也沒有言出任性之語,隻是趴在紫雁胸前,默默啜泣。
眾人緩緩圍上,紫綾好似不見,輕輕將星嫣頭發擺弄好,接著由懷中摸出一個果子,這個果子便是落花湖畔西邊果林之中的酸澀果子。當日紫綾初見星嫣失憶,之後二人無意造訪果林,見星嫣十分愛吃,故而來時,紫綾順手摘之。
星嫣接過果子,在鼻前輕嗅,隨即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張口在紫綾懷中吃了起來,紫綾則蹲在星嫣身前輕撫其腦袋。
一切都是那麼不自然,而又是那般自然。初次見麵時,星嫣救了自己,並為紫綾覓得黃劍,因果輪回,此時到紫綾需要使用這柄黃劍來救星嫣。
空中鍾陽、解緣等人騰空而立,阻擋紫綾空中退去,地上紫茗、苦涯與孤月明幾人站在紫綾身前,其餘各處又被秦易、紫霞、紫蕭、流光等玄劍山一階頂尖劍者所圍。此刻看來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紫綾不去理會旁人,隻是默默看著在吃果子的星嫣,待及星嫣將果子吃畢,紫綾這才道:“我們走!”話音落,黃劍入手,詭異蛇鱗浮於紫綾左臉,黃鱗包裹中紫綾左眸泛紅,變為猩紅狐眸。
猩紅狐眼厲掃四麵,旁人受紫綾怪相所懾,不由退步半分,同露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