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易(1 / 2)

“混蛋!”

在城鎮最南方的邊防線,人們稱作金錢苔營地。一個孩子追著那個拖著他母親的士兵,直到黑羽林之中。

這裏是曾經的巨木之城。

“呸!小雜種,你別礙事!”

在這個孩子已經快忘記的噩夢裏,那個士兵的臉一片模糊。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他衝上去和那個高大的士兵扭打在一起。成年男人粗暴的拳頭在他幼小的身軀捶打。

“早就看你不爽了!”

“你個吃白食的小雜種!要不是那婆娘的麵子上,早就弄死你!”

“現在那婆娘死了看誰還護著你!”

那個士兵邊打邊罵著。

那個曾經保護著他,替他承下所有痛苦的女人,躺在旁邊,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再也沒有人在寒冷的夜晚給他唱搖籃曲了。

他的眼淚、鼻涕混雜著唾液、鮮血沾滿了他痛苦扭曲的臉。“哐當”一聲,一把匕首落在地麵,落在他的手邊。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將......將軍大人!”士兵抬頭,愣了一下。沒說完的話永遠地留在了喉嚨裏。

“做得很好。”那是他一生都忘不掉的聲音。

他睜開眼,臉上、脖子上一片全是帶腥的溫熱。顫抖的手握住的那把匕首正插在士兵的脖子上。手恍然間鬆開了,他一把將不再會動的士兵推開,蜷縮在地上叫著,吼著,哭著。這是伴隨著驚恐和解放的聲音。

而那個陌生的男人就站在旁邊,靜靜俯視著他。沒有安慰、沒有斥責,直到沾滿他身上的血失去所有溫度,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變得愈發粘稠。

男人彎下腰,將那把匕首從屍體的喉嚨上拔下來,遞到他的手上。

“想要活著就跟我走。”那個男人說。

然後,他看著男人把那個士兵和他母親的屍體踢進了山崖。

“嘎――嘎――”驚起幾聲烏鴉的啼叫。

所以這裏被叫做鴉鳴崖,是軍隊處理死屍的地方。

他瞪大的眼睛仰視著那個崖邊的背影,微微顫抖的手慢慢握緊了那把被染成紅色的匕首。

少年大叫著拿著匕首向男人衝過去,他要殺了這個,連他死去的母親也不放過的男人!

“咣!”一聲,匕首飛出了他的手落在地麵上。他的胳膊男人被死死擰住,他甚至聽到了骨頭“哢哢”碎裂的聲音。腹部一陣猛痛,他被男人一腳踹飛,墜落到堅硬的地麵上。因劇痛而模糊的視野裏,那個男人的身影扭曲,而高大。

“弱者沒有反抗的資格。”那個男人轉身,被驚起的烏鴉從崖底飛來,從男人的身後飛過。

那一天的他,舍棄了自己原本的姓名。

巨木之城外的巨木林,被住民劃分成三大林區――西方的亞娜之吻、南方的卡琳之聲、從東方綿延到北方的嘉裏之淚。三大林區裏,分別有一顆最高的巨木,名字就是亞娜、卡琳和嘉裏。她們都是巨木之城住民睡前故事裏最常出現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