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試問著自己的心,希望那裏麵有誰能夠回答我,可我明白裏麵除了藏著一頭【惡魔】就什麼都沒有了。
空蕩蕩的,裏麵靜若寒潭,在又一次奪取我身體的行動失敗之後,【惡魔】的意識又躲到了那片最深最暗的封印空間裏。
為什麼權脈的人要對‘野人’趕盡殺絕?
這裏麵有什麼必須要這麼做的原因嗎?
那個性格乖張暴戾、卻時而固守繁苛律法的陳佐,究竟有什麼理由非要屠滅一座與世無爭的村落……
種種疑問,惟有見到陳佐的時候才能解開,無論是死是活,明白真相的那一刻——
無非就是針鋒相對、你死我活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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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刑場外,暗紅色的液體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軌跡,但凡是沒有選擇【和諧】按鈕的冒險者,都能看到一條蜿蜒的血河淌在陰森的土壤上。
明明沒有親耳聽到刀鋒切在肉上的聲音,卻像是響在我的心裏,清晰得無法逃避。
——知道這不是真實的,又有什麼用?
就像是一些人,明知鬼神不存在,但同樣敬畏鬼神。心靈上的漏洞不是單純靠著理論上的定論就能彌補的,幻想值得恐懼的存在,人或許才能更坦然地麵對未知的恐懼。
“如果這裏超出12個城衛兵,我們就束手無策了。”
藍影結合了上次的情況認真地分析道,隻是他也明白這都是紙上談兵——
上一次的“逃跑計劃”最重要的是掌控了“人和”的要點,盡管城衛兵控製住了“地利”的優勢,但是通過激發npc和npc之間的矛盾後,利用特殊道具(蠻獸毛製成的粗繩)打了出其不意的一戰,將城衛兵“地利”的優勢破壞,才勉強完成了計劃中的一部分。
而現在,暫且不提我們不具備“群眾基礎”,隻說有沒有值得信賴的道具就成了一個難題……
綠箭俠眺望著不遠處的高地道:“我認為應該取道西北,那邊有一座較高的樓閣,我們偷偷摸上去,借助高處的優勢偷襲,每一次吸引少量npc的仇恨,然後蠶食他們……”
“這是‘人形npc’,他們的ai不會低到蠻獸的地步。而且對方現在不是在看守地勢上占盡優勢的城門,吸取教訓之後,他們對於任何地方想必都絕不會掉以輕心。現在,隻要我們敢打草驚蛇,對方極有可能會從四周招來更多的城衛兵過來包夾我們,到時候就插翅難飛了。”百裏摸摸下巴,隨即凝重地道,“這和之前逃亡的情況相差太遠了……”
“我們應該……”
在這如火如荼的圓桌會議上,作為一個戰術白癡,我認真聽取著其他人天花亂墜的戰術,可惜他們愣是半天都沒能確定下一個方案。
就在這時,泠木翻過低矮的籬笆,躍入了我們藏身的小院,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泠木看上去像是一個暗夜精靈。
“裏麵有二十個人。”
“行,收拾行李,洗洗睡吧。”
“大老爺們,溜了,溜了。”
老早就在一旁聽得不耐煩的龍野和紅塵笑此刻大有惺惺相惜之感,隻可惜兩人相逢恨晚,遇見的時候就已經在事業上成了一對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