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瓶!”何佳藝叫了我一聲。
“嗯。”
“別哭了。”她抱著我說。
我沒有回答,將頭埋在她肩頭,任由淚水肆虐。
其實她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淚點很低,我哥就經常說我屬於看一部韓劇可以哭完一卷紙的類型,不過還好,我不看韓劇。
“你再這個樣子,我也忍不住要哭了。”她歎到,眼間似乎流轉著晶瑩的液體。
“佳藝……”我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胡炎坤的事。
“不就是畢業嘛,還有一個月呢,有什麼好哭的。”
“不是因為畢業,是因為胡炎坤。”
“會沒事的。”她的聲音很輕柔。她可能猜到了什麼,但她絕對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畢業照很快拍完了,胡炎坤沒有多留一會兒多說一句話,大家也很默契地沒有留他,大概他還要回去治病。
況且,他沒有說話的力氣,更不用說像往常一樣和我們開玩笑。
語文課的時候,劉老師通知我們,這個星期六星期天要第二次模擬考試,二模後有兩三個星期的課,然後因為高考和端午節會有長達一個星期的長假,再回來上一個星期的課,就可以回家等待中考了。還警告我們,最後一個月,我們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就不用來學校了,自己回家複習得了。
然而,她上午才警告完畢,不安分的學生們就去觸犯“班法”,想想都知道他們死定了——沒錯,班主任的話就是班法。具體是因為下午有一節思品課,於是就有不怕死的男生翹課去打籃球。思品老師一怒之下把那些逃課的男生的名字記下了,告到了班主任那裏。
班主任也是怒了——本來以前頂多口頭警告,但這次居然要求請家長,於是第二天,星期五上午大課間,B204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堆家長。
這次真的是點中炸彈了,深深地為他們默哀啊。
尤其吳斌最慘,他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好孩子,這次和劉小琳他們幾個去網吧打遊戲,楊林森打電話叫他們回來他們都不回來。可想而知,他爸在辦公室門口就揍了他一頓。我看見他從B204回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我不知道他是哭過了,還是因為一直忍著,所以眼眶才紅得可怕。
好心疼他的感覺。
我印象裏的吳斌,總是自來熟,仿佛誰和他都是多年好友。他的臉上也少有愁容,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何佳藝和我在一起的,他們進來收書包的時候,我說,佳藝,我們去送他們最後一程吧?
她點了點頭。
我們站在走廊上,隻能看見他們的背影,沒有人勾肩搭背,沒有說說笑笑,氣氛沒有人點燃,隻是很默契地不說話。
畫麵特別心酸。
何佳藝問我,怎麼我又哭了,莫非是舍不得李洵?
嗬嗬,我和李洵早絕交了,怎麼可能會因為他。不過應該也有一點吧,不過不單單是他,而是很多人。我想我並不討厭李洵,但也談不上喜歡,頂多是喜歡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