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年不利的刀螂,正一肚子窩囊火沒地方發泄,這下可算找到由頭,他一把猛扯住女孩兒的頭發,又揮手就給那姑娘一個大嘴巴子,醉醺醺的罵道:“死比!你媽的走路眼瞎了,竟往爺身上撞,你他媽的想不想活啦?”
可憐的姑娘被打倒地上,捂著紅腫的臉“嗚嗚”直哭。其他的客人和舞女見狀,趕快上來好言勸阻,刀螂凶巴巴的幾下把來人推開,對著坐在地上哭泣的姑娘肚子一連狠踹數腳,邊踢邊大聲罵:“媽的!你媽怎麼生你這個笨東西?”
過道裏的騷亂,引起前台跟其他包房裏客人的注意,紅男綠女們紛紛側目。包間裏的螃蟹聽到外麵喧嘩,光著膀子,在十多個彪形軍漢的簇擁下,分開圍觀的人群,大喝兩聲道:“住手!媽的都停下!”
刀螂帶著醉意,歪頭斜睨著喝阻者,撇著嘴道:“螃總兵,你媽的,你這裏的小妞走路都不長眼睛是吧?衝撞到爺啦!今兒個你說怎麼辦吧?”外間他帶來的五、六個新軍學生兵,聞聲抄起酒瓶、掄起椅子,擼起衣袖、紅著眼珠子都站到了教官的身後,雖然是嶄新的西式軍裝在身,卻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流氓作派。
那螃蟹聽說有人在他的地盤鬧事,剛要發威,但定睛看清刀螂的刀條臉長相,心中微凜,他“嗬嗬”笑道:“嗬嗬,我道是誰,原來是螂教官啊!這事是我們姑娘的不對,老螃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今天螂教官和幾位兄弟的酒帳算螃某人的!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給兄弟和狼督一點麵子,這事就此算了吧!”
刀螂晃晃酒精盈腦的受傷腦袋,看看地下蜷縮呻吟的舞女,心知這個螃蟹跟新任都督蒼狼不但是同伍、還是同鄉,淵源匪淺,也不願輕易開罪,再則自己氣也出的差不多了,就著台階對手下的學生兵道:“咱們走!媽比的!算老子倒黴!”走出幾步,他又回身手指螃蟹,叫囂道:
“姓螃的,你給老子聽好了!今晚我給狼督大人一個麵子!下次再有這事,老子帶兵拆了你的夜總會!”說罷,刀螂踢開玻璃門,帶著幾個歪戴帽子、全身酒氣的學生兵趾高氣昂的揚長而去。
那螃蟹站在原地,氣得雙拳緊握,咬牙切齒。若不是怕給蒼狼都督和嶽父駱駝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真想追上去狠狠收拾一下這個“南方蠻子”,眼下生意要緊,他也隻好忍氣吞聲,悻悻作罷。
刀螂罵罵咧咧的帶著幾個學生兵剛走出“小上海夜總會”不遠,從街邊漆黑的胡同裏猛地衝出數名蒙麵馬賊,手持馬刀,招呼都沒打一聲,衝上來舉刀便砍!
刀螂在南方受過聖會軍校的正規訓練,他雖然有傷在身,反應卻是最快,勉強躲過迎麵馬賊勢如破竹的一斬。然而,他手下的學生兵可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和運氣,一照麵就全部被馬賊砍翻在地。
一個矮個子蒙麵少年馬賊挽刀抖韁直奔刀螂,馬到了近前,少年飛快斬出一刀!
刀螂嚇得驚嚎一聲,一個滾地翻出好遠,算是堪堪躲過那一刀。沒等他爬起身來,那少年馬賊已快馬衝到眼前,伸出狼牙般的尖刀便刺。刀螂全力再行閃避,但還是慢了一步,狼牙軍刀直刺入他的肩掖。
“哎、哎呦!”刀螂疼得得大叫,額頭的冷汗“劈裏啪啦”直淌下來。他恐懼的看著蒙麵少年顫聲道:“你……你……是誰?是帶把的爺們就報個字號!”
那少年把臉上的黑色蒙巾拉低下來,痞聲道:“教官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前兩天才照過相,您這麼快就把皇帝給忘了?!”
刀螂張大了嘴,手指著對方,結巴的道:“是……是你!你是怎麼知道我行蹤的……”看清對方的麵孔,他暗暗叫苦,不由得想起一個讓他驚疑的問題。
張霖把刺進刀螂體內的軍刀絞了絞,冷笑道:“如果我說是你們聖會最美女聖騎士火鳳把你的行跡泄露給我的,你會相信麼?”說罷,手腕加力,活生生的抽出軍刀!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刀螂痛得悶“哼”一聲,險些昏厥過去。見張霖二度舉刀,他條件反射般的就勢滾開一旁,在張霖如雪刀光展開之前,掙命的回頭向不遠的“小上海夜總會”踉蹌爬去。
張霖拉上蒙巾,眼角噙笑,麵帶殺意,拎著血刀,策騎不疾不徐的緩步迫隨,刀尖的血跡滴答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