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神父過江(1 / 2)

在醫院養了半個多月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張霖就自做主張的拔掉了針頭,從後窗跳出,跑回了酒家。

夥伴們大多沒在,狼穴裏空蕩蕩的,會議桌上甚至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張霖有些失望,百無寂寥的他,把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怔怔發呆。

告別了滿是蒸餾水氣味的乏味醫院,回到“狼穴”的張霖,還是感覺有點冷清,雖然不時有馬賊夥計和陪酒舞女推門進來問候一下傷勢、送個點心什麼的。

“皇帝,你怎麼出院了?!也不給大家打聲招呼!”渾身酒意的妖精,披頭散發、光著一隻腳跑進來和張霖打招呼,看起來她又被客人們給灌醉了。

“啊,好的差不多了,出來透透氣,在裏麵快悶死了。”妖精此刻顯現出來的放蕩浪態,讓張霖心裏感到很不舒服。

妖精在宿舍裏閑聊了幾句,或許是感覺到了少年的冷淡,氣氛有些尷尬,妖婦忽然悄聲說:“我剛才看到壽敏格格了,她在伯爵辦公室裏……”

“哦!”張霖可有可無的淡淡回應了一聲。

覺著無趣,妖精端著酒杯,訕訕的離開了……

……

少年歪在床上,枕著手臂,一直注視著宿舍的門,直到傍晚六點多,門才被推開,張霖終於再次看到了闊別多日的心上人壽敏格格。

短暫的欣喜過望之後,張霖上上下下打量審視著女孩兒,才一年不到,格格就像換了個人兒,女孩兒消瘦了好多,小圓臉麵色發黃,甚至還有些發黑;衣服和頭發看來還是經過刻意仔細裝飾的,簡約而整潔,但還是掩飾不住少女深深疲憊憂鬱的神情,渾不似一年前那個青春可人、明豔開朗的美少女。

格格眉頭緊鎖,目光漠然。進門看到張霖時,她也就眼神瞬間亮了亮,便隨即又恢複了冷漠和淡然……

“敏兒,你這是咋了?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倒底是出了啥事啊?”張霖簡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無精打采的女孩子是敏兒。

格格也沒睬張霖,徑直坐在張霖對麵瘋狗的鋪位,看著窗外發呆。

“小姑奶奶,你究竟是咋了嘛?是不是王爺出事了?”幫女孩兒倒了杯白開水,張霖看格格這樣,比自己這傷員病號都需要人照顧周全。

“別再問了!皇帝,你煩不煩?!”格格朝張霖凶了一句,向來有潔癖的少女,竟不顧及瘋狗肮髒難聞的被子,趴在上麵大聲痛哭起來——

手足無措的張霖,默默地看著女孩兒大放悲聲,心裏窩著一股子火,男孩兒固有的自尊,是他也不再出聲詢問,整個宿舍裏,僅剩下女孩子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了。

……

時間感覺過了好久,敏兒才抬起頭,接過張霖拿在手裏的帕子,滿臉花貓地擦拭著紅紅的眼睛,少年再次幫女孩兒倒了杯清水,順便把後窗子打開,他感覺屋子裏的氣氛太沉悶,他需要呼吸一下外麵新鮮的空氣。

“好點了沒?親愛的。”張霖站得遠遠的問道。

“嗯呢,謝謝你皇帝。哭出來心裏舒服多了。”恢複了些許的精神,格格深深呼了口濁氣。

“嗬!啥時候跟我這麼客氣見外了?”張霖笑容裏有了不悅。

“……南方的‘光明聖會’趁滄浪人進侵‘關東’、教廷精銳大軍東移導致關內軍力空虛之際,一舉打過了大江,‘天京’已經亂套了,斑鳩太後下旨,偕教皇以‘東巡狩獵’之名,移駕陪都‘盛京’,阿瑪被太後留在‘天京’代理朝政,薩滿教廷快完了……”格格盡量平靜的道。

“戰事打得這麼快!年前庭報不是還說魔宗大將豺狗在大江之畔大敗神父、捷報頻傳嗎?”張霖駭然。

“哼哼,魔君那逆臣,被太後削職奪爵,解甲歸田,非但不閉門自省,反而暗中授意他在前線的門生孽龍擁兵自重、拒不聽從教廷號令,以至於戎鹿教軍孤立無援,為賊所乘,大江失守,一敗再敗。”格格悲哀的說道。

“畢竟是朝廷那幫大佬的事兒,你一個小丫頭哪不至於搞成這個鬼樣啊?不就是丟了幾座城池嗎?京畿一帶和‘關東’三大州,不是還在你們家族手裏嗎?”張霖估算著教廷目前的地盤和戰力,還不至於短期內一敗塗地、灰飛煙滅。

“若是隻麵對神父那個神棍就好了,我們全家族都要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哼!魔君那個老混蛋利用神父的兵臨城下,正暗中煽動魔宗一係的官僚將帥和地方督撫準備兵諫!他是要逼宮奪位啊!”少女的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