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樓外飛樓。
“六宗大會”舉行的地點,被安排在“山海關”縣城最大、也是最豪奢的賓館“樓外樓”。
這是一場關乎到薩滿教廷滅亡後、六宗各方勢力,在整個“華龍國”範圍內的利益劃分、地盤割取和權力重組,是以,華龍六宗的巨頭們,無不紛紛早到參加。與權益利潤相比,大會原本的比武較技初衷目的,反倒退到了次位。
被六宗公推為大會總負責人的“龍宗”宗主冥王壽山,大筆一揮,租下了整座“樓外樓”的樓層,出手之大方,讓四海豪傑乍舌稱服!
賓館門口人歡馬叫,張霖的騎隊根本無法通過,一行數十人隻好棄馬步行。剛進賓館,一個盤著又粗又亮大辮子的小眼睛後生急忙跑上前,招呼道:“各位是哪一宗的代表?”
張霖先是一愣神,然後微笑著點點頭,道:“兄弟魔宗皇帝。”
見張霖這般客氣,後生心中頓生好感。須知道來參加六宗“六宗大會”的,哪個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說起話來更是盛氣淩人,像張霖和顏悅色、毫無架子的極少見。後生“嗬嗬”笑道:“原來是皇帝宗主到了,會議場在三樓,您請,各位叔伯兄長請——”
“謝謝兄弟。”張霖一使眼色,身後的瓜哥洛順手掏出了一張銀票,放在後生掌心道:
“宗主請小兄弟喝酒的!”
那後生歡天喜地的收下“小費”,點頭哈腰在前麵引路,道:“小的‘魔宗’刺蝟,宗主有事,可隨時招呼,很願意為您效勞。”
張霖回頭微微一笑,帶頭登上樓梯。
“宗主,上去後見到六宗那些叔伯長輩,說每一句話之前都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任著性子信口開河,讓其它各宗瞧低了咱們。據說‘妖宗’宗主令狐師伯有意將六宗合並為一,各宗代表對你的印象,直接關乎著六宗總宗主花落誰家,開不得半點兒玩笑的!”老夫子櫪驥亦步亦趨,一再叮囑某個不靠譜的新宗主。
對六宗內部事一知半解的張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的點點頭,將老夫子交代的話,一一記在心中。
“六宗之中,所謂‘光明聖會’的‘聖宗’一向和‘鬼宗’交好,而‘妖宗’和‘鬼宗’簡直親如一家。是以,不出意外的話,鬼、妖這兩股分支,大會上可能一致支持神父。”孽龍補充。
“你們是怎麼混的?人緣不咋地啊!就沒有和咱們‘魔宗’交好的人馬?”張霖皺起了眉頭。
“有啊!”櫪驥和孽龍異口同聲地道,然後又尷尬的相視一笑。
“‘宗社黨’的‘龍宗’幾位大佬,與魔君關係一直保持不錯,逢年過節,雙方首腦都會互贈禮物,冥王爺和肥鼠大主教也是長久支持咱們的。但現在魔君受傷退居幕後,這些教廷權貴能否繼續和咱們保持良好關係,就要看宗主您的了。”櫪驥的話,剛告一段落,孽龍又接口道:
“還有‘狐宗’的蕭師叔,她年輕時節是師尊的舊情人……”
“打住!”張霖一抬手,惱道:“兩位親爹,我就他媽的隨口那麼一問,你們咋就像十個三姑六婆附體似的,囉哩囉嗦個沒完沒了的!”少年無賴的樣子,惹得兩位魔宗大佬直翻白眼,看得後麵的太子和機甲連連偷笑。
登上三樓,領路的小眼睛後生刺蝟,向守在樓梯口處的幾個穿中山裝的微一點頭,高聲報號:“魔宗宗主皇帝到——
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兩扇精雕細琢的玻璃門,被刺蝟雙臂一展緩緩推開,張霖隻覺得眼前為之一亮——
足有一個跑馬場大小麵積的會場裏,百十個五光十色的吊燈,在棚頂散發的耀目生輝的光華,中央並排放置著六張大長木桌,分別已經坐了不少奇裝異服的怪人,或三三兩兩的低聲私聊、相談甚歡,或獨處一座、閉睛養神、目無餘子。
刺蝟報號聲一起,場內的人們,都停止談論、睜開眼睛,齊刷刷轉身扭頭看向門口的馬賊少年,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飛刀,好似要把張霖釘死在門上。
隨隨便便、馬馬虎虎的向場內的人們擺了擺手,張霖嬉皮笑臉的走入會場。隨行的人中,除了櫪驥跟孽龍有資格得以放行,太子、機甲以及石獸、瓜哥洛跟一群馬賊夥計和魔宗手下,都被留在了門外。
就聽座上一個五短身材、麵目猥瑣的鬼麵老叟“哼”了一聲,尖聲嘲笑道:“真不知道四師弟魔君在搞什麼鬼,排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馬賊來參加六宗首腦大會,櫪驥,你們‘魔宗’這是旗下無人了嗎?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