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聖會”三十幾名殘生,心驚膽裂的跑光了,僅存的三名魔宗高手也都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息。頹敗脫力的靠著酒館路牌,孽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握刀的手早已然變得麻木,指節發抖不止。
白衣教徒退下去不到兩分鍾,新的一波亡命徒和猛烈攻擊又來了!這一次的人馬鋪天蓋地,白衣如雪,也不知有多少伏兵!
仰天長歎一聲,孽龍心中不甘:“想我孽龍,壯誌淩雲,威風一世,想不到到頭來,卻要死在小人之手!”轉念又想道:
“我一條殘命,死不足惜!可魔宗曆經百戰才在‘山海關’紮下的根基,勢必會受到聖教徒毀滅性的打擊,我孽龍還怎麼去麵對臥病養傷的師尊和九泉之下的列位魔宗?!”
又是一聲浩歎,老將顫巍巍的直起身,“嗤拉——”一聲裂帛響,孽龍順手撕下一條戰袍,將崩口卷刃的血刀纏固定在手上,他喃喃道:“師尊,孽龍有罪,無顏再見您老人家!今日一死,以報答您老人家養育教誨大恩!”
遠處樹影裏,緩緩走出兩個人來,前麵的邪氣妖魅青年,正是烏鴉,跟在他後麵的是一個蛇頭細腰的白袍漢子,長舌分叉,一對三角眼,放射著棱棱精光。
巷子裏滿地殘肢斷體,哀嚎遍地,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剛一走入巷口,腥味撲鼻,拿出一條雪白手帕擋住鼻口,烏鴉歪著頭,瞧了瞧滿身浴血的孽龍,突然乖張的怪笑道:“我草!這是誰啊?咋變的跟血葫蘆似的!嘖嘖嘖!”
兩眼噴火瞪視著對方,孽龍聲音沙啞地問道:“烏鴉,我就問你一句話,黑酒現在人在哪裏?”
“黑酒啊?”烏鴉邪邪一笑,用手指比劃了下脖子,然後歪頭一吐舌頭。
看懂烏鴉的表達,孽龍心痛的同時,頗感安慰出賣自己的並不是自己所信任的部下。他精神稍震,厲聲道:“烏鴉,讓你手下來殺我吧!我不會做俘虜,更不會投降,你我都是當世英雄,讓我有一個體麵的死法!”
“我成全你啊!我這個人樂善好施,沒事就喜歡扶老奶奶過街,最愛幫助人了!”烏鴉張開雙臂,得意地搖頭晃腦。
“呼”的一聲,孽龍一振“獵龍刀”,整個人散發出駭人的威勢,大聲斷喝:“速來死戰!”
“快點收拾了這個老家夥,我還要趕著回去吃夜宵呢!”烏鴉看似不耐煩的隨意揮揮手,身後的蛇形白袍漢子靈蛇聖騎士,首當其衝地帶著早已忍耐不住的白衣教眾,海水般舉刀逼向孽龍——
華龍曆一九零零年九月,“暗黑魔宗”頭號大將孽龍伏擊“光明聖會”首領赤虎事泄,烏鴉將計就計,將孽龍亂刃分屍於“山海關”城外“小姑屯”街頭。
“黑寡婦酒館”一役,“暗黑魔宗”損兵折將。喪師失地,首將孽龍,並麾下得力大將黑酒,雙雙陣亡。守將一死,魔宗陣營軍心動蕩,亂成了一鍋粥。
很顯然,“光明聖會”蓄謀已久,孽龍橫死當晚,聖會靈蛇、赤虎兩大黃金聖騎士,各統領白銀、青銅各階騎士及信徒兩萬餘人,連夜襲擊魔宗大營!
魔宗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老牌雄獅,再加上刺蝟等少數年輕低級武將的警覺性極高,指揮各營魔軍奮起抵抗,奈何聖會人馬太多,又是突襲不防,魔軍損傷極巨。
堪堪打退兩撥強敵,刺蝟還沒有得到半點喘息的空檔,玉兔美女聖騎士領銜的第三撥淩厲攻擊又告抵達,城外的魔營悍將土行率隊拚死救援,剛剛勉強打退玉兔聖騎士,烏鴉親統第四撥聖會高手又殺聲震天的趕到戰場!
擊退聖會第四撥進攻之後,魔宗已無再戰之力,為了避免全軍盡墨的結果,幾位將領隻能被迫選擇全軍退出“山海關”縣城,整個北城關地盤,隨著魔軍的潰敗,也紛紛落入前來接收的聖會神職人員掌握裏。
從刺蝟的口中,大致清楚了全盤的過程,對於北城關的失手,土行不感覺有什麼意外,大將對弈,從來不計較一城一池之得失,失去了就卷土重來再奪回來好了!可是,當孽龍戰死的噩耗傳入耳中的時候,土行就震驚了!
對於孽龍,土行是有一定認識的,他是魔宗長久以來的核心人物,智勇雙全,與另一位智囊櫪驥被魔君並倚為左膀右臂,端得是位了不起的用兵奇才。
在土行的印象裏,孽龍身經百戰,沉穩老練,理應不該像年輕人那般衝動莽撞,他這一中計敗亡固然可惜可歎,直接導致的魔宗全線崩潰的惡劣後果,更是壞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