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了一夜,爵爺也該餓了吧?”張霖慵懶地歪在牆根,用下巴指著小木桌上幸免於難的湯鍋,很隨意的道:“那裏有碗,自己盛吧,湯還熱著,我親手煲的,味道還不錯。”
“謝謝。”黑森男爵毫不客氣的就著外麵的微弱星光,用勺子盛了滿滿一大碗尚有餘溫的殘羹,喝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嘴巴,回味無窮的道:“天寒地凍,喝碗羊雜菜葉湯,一會打起來,才有氣力。”
“爵爺就不怕小爺我在湯裏下毒嗎?”張霖笑吟吟地看著自顧埋頭大口喝湯的某爵爺。
“那樣的皇帝,還會是皇帝嗎?”黑森男爵喝光了一碗,委實不客氣地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盛了滿滿一份大碗,旁若無人的連扒帶喝起來。
張霖眼角餘光掃落處,隻見外麵院落裏擠滿了持著兵器的“黑龍會”高手,少說也有近百人;而遠處的喊殺聲亦是隱隱可聞,顯然自己設立在外圍的刺蝟部魔宗軍馬與趕來支援配合黑森的“光明聖會”的信徒進行著拚死的搏殺。
就聽赤虎悶哼道:“看來,今晚又要大開殺戒了。”
一名七段武士的手一揮,手下近百名高手一擁而上。赤虎的“猛虎獵刀”忽地震出,飛斬那七段武士喉身九處要害!
七段武士沒料到赤虎被困之餘,出刀還如此淩厲迅疾,倉忙間以“武士刀”封招,仍被逼退五步!
張霖這時也已發動了。
他左掌拍向對手,右手一按機括,藏於腰間的“狼牙軍刀”往黑森男爵背後要害飛刺過去!
揚手甩出湯碗,黑森男爵身子猝然加急,避過張霖一掌,右手一按腰帶,化成軟索束腰的“武士劍”己“錚”然劃出——
室內掠過一道銀虹!
跟著一抹血虹!
——張霖黑色騎裝衣襟上己多了一道血痕!
張霖立時搶進,站在了門口處;黑森男爵堪堪躲過對方劃破背後肉皮的“狼牙軍刀”,耳邊便聽得四外馬蹄聲鋪天蓋地,急如奔雷般合攏而來!
“你在外圍設了伏兵?!”黑森男爵麵色一白,聲音慘淡。
“嗯。”張霖沉穩的道:“狼騎的四個省已把這裏團團包圍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們這些殺害我族百姓的劊子手,就該全部交代了!”
“嗬嗬。”黑森冷笑道:“你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做誘餌,費了這麼大周章,就是為了讓本爵爺自投羅網?!”
“你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布置算計的如此詳細周密,你怎麼會輕易露麵入網?”張霖目不稍瞬地盯著這個“黑龍會”的精英。
“可惜的是,在他們殺光本爵那些忠勇的心腹手下、衝進來救你之前,本爵絕對有把握殺了你這個小馬賊,讓他們等著為你收屍吧!”黑森男爵狂笑連聲。
“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蘿卜頭!”張霖劈麵又是一掌。
黑森男爵硬接一掌之後,就以淩厲的劍勢先把這個強敵摧毀再說,但他決想不到對方這一掌的威力是如此之巨!
他才接下一掌,隻覺血氣一陣翻騰,連退三步,強提運氣,正待運氣反擊,但不運氣還好,一旦運氣,隻覺星移鬥換,又蹌踉退了七步,強自立穩,但雙腳似毫不著力似的,上身彈跳而起,倒踩八尺,“砰”地背部撞在牆上!
這一下,黑森男爵總算知道了張霖這個魔宗少主的功力非同小可。
隻是張霖也挨了他一劍,一步步走了進來,關上房門,擺出一副“困獸之鬥”的架勢,冷酷的笑道:“犯我華龍者,雖遠必誅!”
“我很奇怪,你是怎麼推斷出我們帝國軍人會夜襲你指揮所的?!”黑森男爵嘴一張,吐出一口黑血。
“一個將死之人,無需知道那麼多事情。”強忍著胸口劍創引發的劇痛,張霖一字一吐的道。
要想活著走出這個屋子,自己在屋外的近百名黑龍高手是否能衝破赤虎的截殺,這是最關鍵的要素。明白到這一點的黑森男爵揚聲道:“全力攻入,報名殺敵!第一個殺死赤虎入內救駕的人,日後就是本爵的副指揮官!”
他的話一說完,外麵立時傳來哄哄而壯烈的回應:“嗨!”
這共同浩烈的回應,使得張霖感覺到對方士氣如虹,而以赤虎一人之力實在無法撐持得住這等彪悍的攻襲……
而他麵對的黑森男爵,單手持劍,端視著自己。
指揮所室內沒有沒有什麼擺設,都是磚石砌的牆,壁爐內柴火輕晃,忽明忽暗,使得室內的兩張麵孔陰晴不定,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