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狗,你身在華龍,卻如此藐視華龍律法,動輒殺人害命。難道雄霸先生和黑山滿會長,平日就是如此教育給你們的麼?”那赤虎腰杆挺得筆直,臉上無一絲笑容,而且他的話義正詞嚴,咄咄逼人。
黑山徵幹笑了一聲,道:“這個女人,要給皇帝通風報信,死有餘辜,我家五弟隻是替紅狸夫人清除奸細,您可別拿大帽子壓人!”
“那麼敢問,通風報信?通得什麼風?報得什麼信?”赤虎步步緊逼,毫不妥協。
“赤虎,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兒是‘華龍商會’,這是我們的地盤,不是你們的馬賊窩,似乎——我們沒有義務回答您老人家的問題吧?”貔貅眼角一斜,懶洋洋地愛理不理。
“若我執意要爾等回答呢?”赤虎向前跨了一大步,兩道虎眉,豎立如刀。
“嘿嘿——”黑山羽磨挲著手中的銀色飛行器,冷笑了一聲:“那就恕我們兄弟,不給你麵子了!”
黑山徵左手鋸、右手鉤,跟提著銀色飛行器的黑山羽,立在貔貅左右兩側,橫眉冷笑。
“要動手是麼?”赤虎也在冷笑。
“哈哈,大家都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何必弄得劍拔弩張、大眼瞪小眼的?多沒意思啊?”有個人一邊哈哈笑著,一邊推開厚重的鐵門,慢悠悠的走下台階。
外麵的陽光,自門口射進來,卻給這人胖大的身形擋得斑駁陸離,待射到大廳石牆上時,早已暗淡無光。
這個人,中等圓胖身材,胖臉上泛著油光,把兩隻小眼睛擠到眼眶深處去,幾乎要全部眯縫起來。他笑著,渾身的肥肉,都因為這大笑而激動得亂顫,弄得身上一件閃閃放光的上好錦衣,起了一陣陣鎦金爍光般的波浪。
“赤虎是咱們‘黑龍會’的貴客,平日請都請不到的。現在來了,說不得我黑山滿要做東,請赤虎賞臉吃了飯再走,哈哈、哈哈……”他用左手轉動著右手尾指上那隻碩大的翠玉扳指兒,一路上笑不離口。
“很好、很好,想不道會長大人在,怪不得您的兩位公子如此氣勢逼人,非要跟在下動手呢!”赤虎冷笑,對這大笑著的人口販子亦是八分厭惡。
“豈敢!豈敢!”黑山滿再次大笑。
“既然兩位黑山公子再無賜教,那麼,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冷笑了一聲,赤虎丟下餛飩挑子向那街口走去,雖是虎目含淚,卻再不向已經冰冷地臥在鐵門血泊裏的黑寡婦望上一眼。
——黑山滿是滄浪第一高手雄霸門下四大高足“黑龍四秀”之首,赤虎即使在藝高人膽大,也不敢有所造次,畢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通知皇帝阻止紅狸夫人的賣國陰謀!
待赤虎消失在鐵門外,貔貅瞪起眼問道:“會長,幹什麼要對他低聲下氣的,難道會長您就怕了不成?”
黑山滿胖臉的笑意,已經突然隱去,伏下身子看看黑寡婦,陡然間雙掌齊出,悄無聲息地拍在黑寡婦胸前。
他拍了這一掌,張口猛然吐出一口黑氣,空氣中立刻彌散出一陣血腥氣息。那黑山兄弟用衣襟捂住了嘴退開,他倆知道父親掌中蘊藏著極厲害的毒藥,即使隻是嗅在鼻子裏,也會令內髒受損。
“咯咯咯咯咯!”
黑寡婦的全身骨骼,起了一陣急促的脆響,然後所有的皮膚肌肉,緩緩地化作血水,四散在青石地板上。沒過多久,她連人帶衣便全部化盡,隻剩了一股散發著怪味的水跡。
貔貅的臉色,連變數變,他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感到後悔和後怕。
黑山滿起身,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雙掌,正在由一股焦黑色,緩緩轉化為正常的紅白膚色。他緩緩地笑了笑道:“紅狸夫人的計劃成功了,最大收益者是貔貅先生您的老板蟾蜍和家師雄霸這一些人,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呢?”
三人聞言一怔,黑山徵第一個反應過來:“若是‘十三狼騎’跟他們能拚個玉石俱焚,咱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頭腦靈活的貔貅,隨即就想通了一切,內心大為欽佩的同時,立刻平掌伸出五指,狠狠抓握配合道:“等雄霸和蟾蜍雙雙倒斃,‘黑龍會’和‘華龍商會’的實權,就實實在在落在你我手上的了!”
這個時候,就算四肢發達、頭腦遲鈍的黑山羽,也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連聲表態:“對、對!”